方怡好像真的是哭了很久，眼睛又红又肿的，像个桃子。一见面就问：“你说你是不是作弊了？”</p>
陈清欢懒得理她。</p>
猖狂！</p>
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嘴里还慢悠悠地唱着：“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p>
抛下一句扬长而去，嚣张得一塌糊涂。</p>
谁知这还没完，下了下午第一节课，就有人告诉她，让她去一趟教导处。</p>
陈清欢打算进门的时候，正好方怡从里面开门出来，两人的视线一触即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p>
只是方怡的眼底明显带着些得意。</p>
陈清欢也是纳闷，她有什么可得意的。</p>
进了门，教导主任笑呵呵地让她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真没作弊？”</p>
陈清欢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p>
教导主任换了个策略，从桌上拿出一叠试卷来：“你看啊，老师也不是不相信你，要不我监考，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再把这次的试卷做一遍？数学就不用考了。”</p>
陈清欢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样吧，老师，我不监考，让你作弊，你把这些试卷做一遍看看能得多少分啊。”</p>
教导主任看她油盐不进便敛了笑容：“你不知道，有人跟学校反映，你的成绩有问题，方怡的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学校也不好包庇你……”</p>
“哦，拼背景啊？”陈清欢看看年级主任，好心提醒一句，“您这个样子我们家老陈会很不开心的。”</p>
年级主任也不和她废话，现在的孩子金贵得很，打不得骂不得的，只能让家长自己教育。</p>
他黑着脸指指桌上的电话：“打电话叫你家长来一趟！”</p>
陈清欢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走过去给陈慕白打电话。</p>
陈慕白看到陌生电话本不想接的，可鬼使鬼差地还是接了，他还没开口就听那边迫不及待地问：“爸爸，你和教育局副局长谁比较厉害？”</p>
陈慕白一愣：“是宝贝女儿啊，怎么这么问？”</p>
陈清欢理所当然地甩出答案：“拼背景啊！”</p>
陈慕白忽然异常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让旁边一群给他汇报工作的下级格外惊讶。</p>
他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会也不开了，拿着手机就往外走：“我马上到你们学校。”</p>
杨泽延也收到了消息，急匆匆地来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领她。</p>
谁知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老老实实站着的陈清欢：“怎么站在这里？”</p>
陈清欢仰头看他：“教导主任让我在这里等我爸爸，顺便罚站。”</p>
杨泽延平时看着是个乐呵呵极好说话的人，却也是个护短的，我自己的学生我还没罚过站呢，这么想着撸着袖子就进了教导处。</p>
杨泽延前脚进去，萧云醒后脚也到了。</p>
陈清欢一看到他就软了骨头，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耍懒，也不见委屈，半天才想起来问：“云醒哥哥，你怎么来了？”</p>
萧云醒任她靠着，也没问她被罚站的原因，只是回答她的疑问：“你同桌来找我，说你被教导主任叫去一节课都没回去，我就来看看你。”</p>
一个不问，一个也没说，两人就静静地靠在一起，听着教导处传来的吵架声。</p>
没想到杨泽延这么硬气，“怼”起人来丝毫不带怕的。</p>
年级主任拍着他的肩膀做思想工作：“就是了解下情况，等了解清楚了就让她回去上课。”</p>
杨泽延指指门口：“了解情况就了解情况，干吗让人家小姑娘站外面？”</p>
年级主任年纪也不小了，被他质问有些下不来台：“那她不说实话，我还不能罚她站了？”</p>
杨泽延也急了：“你怎么就一口咬定她作弊了啊？我的班里就不能出个年级第一？你是不是针对我？看我不顺眼你就直说！”</p>
“你这是什么态度？哪里还有个班主任的样子！”</p>
“我什么态度？你这么大岁数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你可是有年级主任的样子！”</p>
……</p>
两人正吵着，陈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没说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静静听着。</p>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着实有些微妙。</p>
正当两人吵得如火如荼，陈慕白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校长也匆匆赶过来了。</p>
远远就看到走廊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近了才看清。</p>
萧云醒他认识，那个小姑娘大概就是陈家的孩子了吧？</p>
两个孩子看到他规规矩矩地问好。</p>
他叹口气：“别在这儿站着了，都回去上课吧。”</p>
陈清欢摇摇头：“不行哟，大叔，年级主任说我要站在这里等他。”</p>
校长想着办公室里面那尊大佛，还不知道怎么送走呢，都快哭了：“那个大叔……我一会儿骂他，萧云醒啊，你快带她去别处玩儿去吧。”</p>
校长说完硬着头皮也扎进了教导处。</p>
陈慕白终于看到个熟人，笑着打招呼：“李校长啊，来来来，看看我家小朋友的考试成绩。”说着递给他一张成绩单。</p>
李校长早就了解了情况，这会儿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考了第一名啊，厉害厉害，不愧是陈家的孩子。”</p>
“是挺不错的。”陈慕白的笑意骤然褪去，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阴郁，似笑非笑地开口，“可有人说她作弊，你说，我陈慕白的女儿犯得着作弊吗？”</p>
李校长瞥了教导主任一眼，恨不得掐死他，又赔着笑解释：“他们搞错了。”</p>
陈慕白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别人竟然以为我女儿拼背景会拼不过别人，这不是看不起我吗？”</p>
校长真的要哭出来了，谁敢看不起你啊……</p>
他给陈慕白倒了杯茶递过去：“他们不知道陈清欢同学是您女儿，如果知道肯定不敢这么干。”</p>
陈慕白听得直皱眉：“合着如果是别人的女儿就敢这么干了？”</p>
校长决定还是不要说话了，说一句“怼”一句，不说大概就不会错了吧？</p>
陈慕白做了父亲之后，在子女的问题上处事手段柔和了许多，看着校长苦着一张脸实在难看，便发善心露出抹看似一切都好商量的笑：“我也没什么要求，以后希望校领导对我女儿一视同仁就好，怎么别人考第一行，我女儿考第一名就是作弊呢，您说是吧？我女儿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这回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我女儿还小，这得给她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啊？”边说还边瞟了眼教导主任。</p>
校长被他挤对得简直无地自容，听到最后立刻心领神会，抽着眼角直冲教导主任使眼色。</p>
教导主任也隐约察觉到自己捅了大娄子，不敢多话，和颜悦色地顺着他的话接下来：“是是是，都是学校的失察。”</p>
后来这场“作弊风波”以教导主任单方面向陈清欢同学赔礼道歉而终止。</p>
等终于送走了那尊大佛，李校长才松了口气，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p>
教导主任这才凑过去问：“校长，他是谁啊？”</p>
“他？”</p>
李校长若有所思。</p>
当年那个慕少，如今这个陈家的掌门人陈三爷，是个神……经病一样的人物，总之不要招惹就对了。</p>
两人从教导处出来，谁也没提回去上课的事儿，就在校园里面瞎转悠。后来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教学楼下面的成绩公布榜下。</p>
所有年级的成绩单皆用红底黑字誊抄，贴了整整一面墙。</p>
陈清欢仰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各科分数，总成绩，她仰头看着第一排的人名，她和萧云醒之间隔着两个名字，初三年级和高一年级的年级第一。</p>
那么她再努力一下，是不是就可以挨到他旁边？</p>
她知道萧云醒考上了神童班和少年班都没去，是为了等她，那这次换她努力跟上他的脚步。</p>
萧云醒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都没动，难得她也有这么安静待着的时候。</p>
陈清欢忽然转过身，歪着头一脸得意地问他：“我棒不棒？”</p>
萧云醒勾唇点头：“棒。”</p>
下一秒陈清欢便换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那你怎么都不夸我呢？”</p>
后来他主动上前，摸摸她的脑袋，笑着夸她：“小丫头挺厉害啊。”</p>
这下小姑娘的神色称得上是眉飞色舞了，她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信誓旦旦道：“为了你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变得和你一样厉害！”</p>
萧云醒垂眸看着她。</p>
她的性格里带着陈慕白的影子，随性散漫，有些事情她不是做不到，是不想要。陈清欢的世界格外简单，想要，或者不想要。</p>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缓声开口：“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以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还小，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你看到了一个影子，你觉得他很好，你想我就追着成为他那样的人吧，可那个影子终归只是激励你的一个目标，所有成功的轨迹和模样都是不可复制的。你追的时间越久越会发现你们并不能完美地贴合，慢慢地，你也有了主见，知道自己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当年那个影子只是一个正向的引导，在前方不断地提醒你，可以努力去变成更好的人，而你最终会成为你自己想要的样子。”</p>
那个时候的陈清欢或许还不是很明白，可若干年后，当她站在某个研究所的门口等萧云醒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某个窗口，想着她这一路，为了追随萧云醒的脚步，真的是学了不少华丽又实用的技能。回头去看，才知道已经走了这么远。不是为了谁，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能成为足以与萧云醒比肩的人。</p>
人格健全，精神富足，一颗善良又积极的心，做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而不是别人想要你成为的那种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光芒万丈的气场，性感帅酷到爆炸！</p>
而那是萧云醒教她的。</p>
陈清欢仰着头略带迷惑地看着他。</p>
萧云醒却没再多说什么，拍拍她：“走了，回去上课了。”说完便松开她转身往前走。</p>
走了几步却发现她没跟上来，转头叫了她一声。</p>
陈清欢回神，小跑着跟上去，努力把手塞到他的手心里，这才觉得安心，眉眼微弯地冲他笑笑。</p>
他一直走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牵着他的手一路走来，从年少稚嫩消瘦的手掌到如今温暖干燥的手心，从未放过手。</p>
我在你身前等你，或许这就是萧云醒对她的承诺。从未说出口，却一直坚持着。</p>
不多不少，他一直先她半步，又会刻意放慢脚步等她，不会领先太多、离她太远，她追随了这么多年，一转身才发现已经走了这么远。</p>
萧云醒回去的时候自习课快要下课了，向霈靠过来压低声音跟他汇报：“刚刚下课的时候那个方怡来找你，没找到，我估摸着一会儿下课她还得来。”</p>
萧云醒的“记性”还是不太好，面带莫名地问道：“方怡是谁？”</p>
向霈彻底服气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又起，可以预见到一会儿方大美女的下场有多惨。</p>
下了课，方怡果然又来了。</p>
她站在教室门口，对坐在门口的同学笑着说了句什么。</p>
那个男生很快转头看向萧云醒的位置：“云哥，有美女找！”</p>
萧云醒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回答那个男生：“我不认识她，找错人了。”</p>
谁知方怡不肯罢休，还罕见地厚着脸皮声音清扬地叫了声萧云醒的名字，大有他不出来她就不肯走的架势。</p>
萧云醒蹙眉，很快起身出了教室。</p>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方怡面前，看也没看她一眼：“什么事？”</p>
方怡也不介意他的冷淡：“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也要让你知道陈清欢是什么样的人。”</p>
萧云醒竟然觉得无比好笑，陈清欢是什么样的人，需要别人来告诉他？</p>
这么想着就问出了口：“她是什么样的人？”</p>
他倒要看看方怡能说出什么来。</p>
方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知道这次月考陈清欢作弊的事情吗？咱们学校考风一向很好，她这样的人到底怎么转进来的，学校也不怕被她坏了名声！”</p>
“你怎么知道她作弊？”</p>
“她不作弊能考第一？”</p>
方怡的自信让她觉得如果靠天赋和努力没人可以比她厉害！</p>
自信得不可理喻。</p>
当年陈清欢作为史上年龄最小的IMO满分金牌得主站在领奖台上笑得神采飞扬的时候，她方怡在哪儿？</p>
她没见过那个样子的陈清欢，那才是自信坚韧，意气风发，那个样子的陈清欢会让人愿意相信，无论做什么她都能做到最好，她就应该站在金字塔尖上。</p>
不过一个月考而已，陈清欢还用得着作弊？她也未免太看不起陈清欢，也太看不起IMO的含金量了。</p>
萧云醒忽然不说话了，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微微凉意，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教室。</p>
“萧云醒！”方怡拦住他，“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喜欢？”</p>
萧云醒侧身避开她，懒得再多看她一眼：“不然呢，喜欢你这样的人吗？”</p>
方怡看着他的侧脸，愣住了。</p>
她仰慕了萧云醒这么久，还从来没和他有过这么长的对话，可他的脸上、眼底，还有语气里都带着淡淡的鄙夷。</p>
她不懂，她到底哪里做错了？</p>
萧云醒彻底无视她，刚想踏进教室，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尖一转，换了个方向走过去。</p>
陈清欢还奇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她和方怡干什么都是前后脚。</p>
等萧云醒走到她面前了，她才有些不高兴地问：“她来干什么？”</p>
萧云醒捏捏她微微鼓起的脸颊：“不知道，说了几句不知所谓的话。”</p>
陈清欢一听就急了，拉住在她脸上作怪的手：“你跟她说话了？”</p>
萧云醒顺势开始捏她的手：“嗯，就说了两句。”</p>
陈清欢眼底的霸道和嫉妒丝毫不加掩饰：“下次不许理她！一句都不能说！”</p>
萧云醒笑着点头：“好。”</p>
偷听了全场的向霈、闻加和姚思天纷纷感叹。</p>
“家教真严啊……”</p>
“云哥怎么都不反抗的……”</p>
“真没想到云哥竟然是个有受虐倾向的人啊……”</p>
陈清欢看他这么好说话，竟然有些懊恼，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乖特别幼稚特别小心眼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p>
偷听三人组不约而同地点头：“嗯嗯嗯！”</p>
那边萧云醒轻笑了一声：“你每天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就好，想那么多累不累。”</p>
这下陈清欢红着脸笑了出来。</p>
哄好了小气包，萧云醒才问：“来找我有事吗？”</p>
陈清欢这才想起正事：“我来跟你说一声，我爸爸说等放学和我一起回家，顺路送你吧？”</p>
萧云醒大概猜到了陈慕白想干什么，自知他一出手向来奢华浮夸，委婉地拒绝：“我还有事要晚点走就不用等我了。”</p>
陈清欢倒也没说什么，看着快上课了就回了教室，也没管方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p>
放学时间，学校门前人流量最大的时候，陈慕白给足了女儿面子。</p>
黑色轿车堵在学校门口最好的位置，几个黑衣保镖一字排开，看到陈清欢的身影立刻弯腰行礼：“大小姐！”</p>
陈清欢吓了一跳，看到后座上的陈慕白时才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捂住脸想假装不认识他。</p>
和陈清欢结伴走出来的冉碧灵一脸惊奇：“哟，大户人家啊！”</p>
陈清欢看了眼围观的人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冉碧灵却比她兴奋多了，拉着她兴高采烈地说着：“你爸倒是挺对我胃口的，这么一来，那个什么‘犹可说’的爸爸，根本就不够看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捧高踩低！”</p>
陈清欢忽然一脸奇怪地盯着她看：“干吗，你想做我小妈吗？我跟你说哦，千万别想啊，正宫娘娘顾女士很厉害的！你斗不过她的。”</p>
“你讨厌！”冉碧灵被她气笑，“我就说嘛，就你这娇贵的样子，家里没有矿是养不出来的。快走吧，明天见！”</p>
陈清欢极其不情愿地上了车，嘴里还嘀咕着：“可我家真的没有矿啊……”</p>
陈慕白此等“撑腰”方式简单粗暴，虽然有些浮夸，但最大的好处就是从那之后再也没人在陈清欢面前嘀咕“犹可说”了。</p>
或许是天气太热了，进入六月后，陈清欢明显暴躁了许多。</p>
前段时间还致力于多吃多长的女儿忽然间就食欲不振了，陈慕白在餐桌上逗她：“长公主，最近学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啊？”</p>
陈清欢拿着筷子没精打采地戳着碗里的米饭，一开口破坏力就极大：“你没上过学吗？上学能发生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你以为是上游乐场呢。”</p>
陈慕白瞬间被炸飞，转头跟顾九思小声交流：“你女儿最近火气比较大。”</p>
陈清欢听到后更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青春期躁动不行吗？！”</p>
“IMO下个月就开始了，萧云醒去参加集训了，估计这个月都回不来，到时候又要去参加比赛，下个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说你女儿暴不暴躁？”</p>
陈慕白频频点头：“怪不得呢……”</p>
在这个夏天最热的时候，整个学校迎来了期末考。</p>
而本该在集训的萧云醒同学不知道图什么，特意请假回来参加期末考试，不知道他是怎么请下来假的。</p>
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冉碧灵都分秒必争地抱着书本复习，还时不时抱着陈清欢的大腿蹭一蹭，美其名曰蹭一蹭仙气，毕竟期末考试的成绩关乎接下来两个月的暑假中她的家庭地位。</p>
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陈清欢倒是有些闷闷不乐。</p>
冉碧灵观察她好几天了：“怎么了？萧云醒都请假回来看你了，你还不高兴？”</p>
“他回来考试的，又不是来看我。”</p>
“大小姐，他考这个期末考试有个毛线球意义啊？！还不是为了回来看你！”</p>
“就算是吧。”</p>
“要考试了紧张啊？”</p>
陈清欢摇摇头：“考完试就要放假了，放假我就不能天天看到云醒哥哥了。”</p>
冉碧灵实在不能理解她。</p>
陈清欢趴在桌子上歪头问她：“如果让你在两个月假期和天天跟褚嘉许见面两个选项里选一下，你选哪个？”</p>
冉碧灵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当然选两个月假期啊！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吃吃睡睡的日子不要太美好！”</p>
陈清欢叹口气：“褚嘉许好可怜……”</p>
就算陈清欢再不情愿，期末考试还是如期举行了。</p>
期末考试最后一场考物理，开考没多久就开始电闪雷鸣，滚了好几个轰隆隆的响雷之后，下起了倾盆大雨。</p>
众考生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肯定是物理试卷太难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p>
唯独陈清欢握着笔笑得颇为欣慰。真是不枉她连着三天带着那把巨大无比的雨伞啊，天气预报说最近有暴雨，果然是暴雨啊！</p>
学校不允许提前交卷，她好不容易挨到铃声响起，第一个冲了上去。</p>
监考老师一边收卷一边问她：“题目很简单吗，心情这么好，看你做题的时候一直在笑？”</p>
陈清欢摸了摸嘴角，又笑了一下，恶意满满：“简单啊，特别简单。”</p>
排在她身后不情不愿交卷的众考生纷纷表示：陈清欢你是魔鬼吗？！题目哪里简单了？！</p>
交了卷，一群人堵在教学楼门口出不去，本来艳阳高照的，谁知突降暴雨，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p>
萧云醒站在角落里，抬头看了眼天，一时半会儿好像也不会停。</p>
忽然有个女生挤过来，红着脸递给他一把雨伞，小声说：“学长，我和同学一起走，你用我的伞吧……”</p>
萧云醒往旁边退了退，面上礼貌而疏离：“不用，谢谢。”</p>
女孩儿被拒绝后脸就更红了，可周围人挤人的，她也没办法离开，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