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究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出的话有些凛冽：“辛甘，你把我话当耳旁风？”</p>
辛甘还没有彻底把他惹怒的时候，之前也没见他多严厉对自己。</p>
而这会因为她要走，他察觉到了什么，找上来质问她，她没有解释，他多少有些不高兴。</p>
她看到了他拧着的眉，不高兴的嘴角往下瘪着，语气也是凛冽的严肃，她心里有些怵，呆愣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在这里待不惯，我想回家了。”</p>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来，硬来也许真会把他惹的很不高兴，干脆暂时低低头，软一软态度。</p>
这也是她在贺承那学到的，即便她一直不愿意承认。</p>
辛甘想要回去，远离他。</p>
程究却忍不住联想到贺承，她梦呓会叫的名字，当时听到那会，没想到是贺川的弟弟贺川。</p>
虽然贺川没有明确说过她和贺承之间发生过什么，可那锁屏还有她梦呓叫的名字，都足够说明他们俩之间肯定存在什么故事。</p>
程究看着她，她被看得心慌，往后站了站，说：“你不能……”</p>
“我不能什么？”</p>
辛甘：“……”</p>
“所以我不能什么？”</p>
辛甘被怼的没了底气，不敢直视他，连忙躲开视线。</p>
程究坐在那不怒自威，辛甘怵他这副样子，自然不敢再说些让他会不高兴的话。</p>
而且她定的机票就是晚上，这种时候了，不能和他起冲突。</p>
程究叫她：“辛甘，说话。”</p>
辛甘见识过他那次发火，也不算是特别严重，但她觉得自尊心受辱，这会没有其他人，还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本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被他质问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p>
她又看向他的眼睛，说：“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p>
“你确定要走？”</p>
“嗯。”她毫不犹豫点头。</p>
程究低声笑，霎时又恢复了往日铁血无情的硬汉形象，说：“你要走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送你去机场，你真要走我也不会强留你。”</p>
辛甘下意识反问：“真的？”</p>
“看你这意思觉得我会强硬留你下来？”</p>
“也不是这意思……”她又软了。</p>
程究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他拿她还没辙，又不能像训斥下属一样训斥她，他只能问她：“东西都收好了？”</p>
辛甘不太确定他的意思，又问：“你真肯让我走？”</p>
“不然？”</p>
辛甘哦了句，没说话。</p>
程究一直看着她的表情，观察她外漏的情绪，“你想走，我也拦不住你。”</p>
她的心和身体都不在他这，他强留也是没有意思。</p>
两个人对峙良久，还是辛甘打破了沉默，说：“谢谢。”</p>
她除了谢谢也没其他话跟他说了。</p>
程究起身靠近她几步，她警铃大作，往后退，程究硬生生怔住，声音低了低，说：“我这么让你害怕？”</p>
“不、不是。”</p>
“辛甘，你的身体出卖了你。”</p>
辛甘被揭穿心里真实的念头，无奈叹气：“是，我怕你，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p>
“那你还撩我。”</p>
“我哪里撩你了？”</p>
“无时无刻。”</p>
辛甘：“……”</p>
她何等聪明，不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从他反悔那刻起，她就意识到不太妙了。</p>
他这会又说出这种话，她心里深处涌起阵阵涟漪，她不愿意仔细深想，更不愿意去了解，去探究，她只想远离，远远的逃离。</p>
她不回应，彻底不说话了。</p>
程究的手机再度不合时宜响起，是家里头来的电话，刚巧就是他母亲。</p>
他跟辛甘说了声：“我妈的电话。”</p>
辛甘有些紧张。</p>
程究接了电话，那头直入主题：“你和辛甘怎么样了？”</p>
“没怎么样。”</p>
程母：“什么叫没怎么样，辛甘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没有一点进展吗？还是你做的哪里不够好，惹了人家不高兴？我说你不着急，我们着急，你也不小了，辛甘好不容易毕业回国，咱们先把你们俩的事敲定下来可不可以？”</p>
辛甘紧张看着程究，怕他直接告诉了程母，这样她会很被动。</p>
程究说：“我都不急，您急什么？”</p>
“怎么不急，你爷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今年必须让你们结婚，辛家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你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事端。”程母叹息，“你大学那会谈了女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辛甘要是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事生气，我可跟你没完。”</p>
程母可是一直记得这事，当时程究谈恋爱，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度阻拦，但是私底下也是给了女方不小的压力。</p>
程究也没说什么，避重就轻：“我知道了。”</p>
“你知道也要听进去，好好对人家辛甘，最好这段时间就带她回家来把证先领了，剩下的婚礼等你休了婚假再办。”</p>
程母都想好了，就等他们俩了。</p>
程母很着急，一来考虑到程究年纪真不算小了，二来是因为辛甘年纪轻，又漂亮，性格又好，怕程究再不上心，万一这婚事出了什么变化可就不好。</p>
主要是，程母真挺喜欢辛甘的，不然不会对她赞不绝口。</p>
程究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问她：“几点的航班，我送你。”</p>
“晚上。”辛甘咬唇，“是程阿姨？”</p>
“嗯。”程究想了想，说：“你回去他们肯定会问你我们俩的事，你考虑好怎么说没？”</p>
辛甘：“我还不知道。”</p>
“不知道就跟我提？”</p>
轮到她叹气：“走一步看一步。”</p>
“随你。”他也只是冷淡说了句。</p>
程究还有事，先回了队里，他走之前说晚上会过来送她去机场，让她等他，不要自己先走。</p>
辛甘答应了。</p>
他走后不久，辛甘摸了下桌子上的豆浆，已经完全冷掉了，油条也是。</p>
……</p>
程母挂断电话，程回还在嚷着要去北屿找程究，程母不同意，说：“你别去烦人，就你这样，去到了不怕被你哥训？”</p>
程回说：“我已经很懂事了，而且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会捣乱，他想训也没理由。”</p>
“不行，你未来嫂子还在那边，你去了就是去捣乱。”</p>
程母说什么都不同意，说：“你放假三个月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去打扰你哥和你未来嫂子。”</p>
“行，妈，算你狠心，那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在家里烦你们！”</p>
程回说完负气上楼，故意发出很大的走路声。</p>
程母无奈摇头，转头约了辛甘母亲喝下午茶，促进两家的关系。</p>
辛母接到程母电话，刚巧沈如心带着孩子在，辛母就让沈如心带上可可一起去和程母喝下午茶。</p>
两家人见了面，程母一个劲夸可可又可爱又招人喜欢，说话间就提到了程究和辛甘，说：“以后辛甘和程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到时候我就有事情做了。”</p>
辛母附和：“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俩帮他们带孩子，省得退休在家没事做。”</p>
两位长辈可高兴了，交流起育儿心经，只有沈如心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又不能泼两位长辈的冷水，现在还不能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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