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那我不知道孟参长是什么意思了，是要把我调走吗？”</p>
孟参长双手背在腰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重心长说：“小江，你来这里的时间也不少了，抛开上下级的关系，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我也算把你当成半个女儿看待。我也希望你有更好的未来，所以才想把这次机会给你。”</p>
“孟参长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觉得我还不想从区里离开，我想继续留在这里，我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不想走。”</p>
孟参长又盯着她了几分钟，忽然叹了口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他说：“你这不是胡闹吗？给你机会你还不肯走？”</p>
孟参长语气严厉起来，频频看着她摇头。</p>
江棠说：“孟参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p>
孟参长也不否认了，直说了：“听说过一些。”</p>
“所以孟参长还是因为程究才想把我调走。”江棠小声说，猜到了孟参长的意思，即便他没有明说。</p>
孟参长沉吟了会，“不否认有这个关系，但更多是考虑到你以后的前景，如果你不要这个机会，也可以。”</p>
“孟参长，你这是可怜我？”江棠眼睛都红了，执拗道：“身边人都知道我对程究的感情，这几年来，我也有过机会离开这，但是我都没去，我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程究也在这。”</p>
“既然孟参长把我当半个女儿看待，那我也跟您说句真心话，我喜欢他，也想留在这里，不想走。”</p>
“程究有女朋友了。”</p>
“我知道，可我不太甘心。”</p>
“江棠，这不是过家家玩游戏，只要我批了他们俩结婚，你再去掺和，你就是第三者，搞不好你连这份工作都要弄丢。我们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区里有区里的纪律，必须严格遵从！”</p>
……</p>
孟参长是真生气了，他气江棠分不清情况，一头栽进去，把区里的纪律当成耳边风，再三警告她别搞什么幺蛾子，不然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p>
江棠又从江阳那知道辛甘没有离开北屿，一打听，还住进了家属院，就住在程究那间屋子。</p>
小十还没走呢，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棠，连忙告诉了程究，说：“九哥，江棠在那边看你。”</p>
程究顺着小十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江棠，她也看了过来，然后走了过来，走到他们俩跟前，说：“这么晚还在跑步？”</p>
小十说：“马上就回去了。”</p>
江棠微微笑着说：“明天周六，明天没约吧，我请你们吃宵夜，要不要？”</p>
小十对宵夜没抵抗力，心就动了，连忙点头，又问程究：“九哥去吗？”</p>
程究一如既往冷淡：“不吃了，你们去吧。”</p>
江棠这才看他：“是不是跟我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请客，你都不给面子。”</p>
气氛微妙，小十尴尬到想蜷缩脚趾，他立刻后悔最快答应江棠吃宵夜，他忘记江棠的心思了。</p>
程究说：“不是，我还有事，就不去了。”</p>
“你还有什么事？是要去找辛甘吗？”</p>
程究又看江棠，妥协似的说：“辛甘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她。”</p>
“她身体不舒服吗？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p>
程究说：“不用了，这么晚不方便。”</p>
“那好吧，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比较重要。”</p>
小十小心翼翼往后挪了几步，眼睛往外瞥，不敢看他们俩。</p>
程究嗯了句，然后走了。</p>
江棠心里不舒坦，很快强打起精神，跟小十说：“程究不吃宵夜，看来只有我们俩了。”</p>
小十忽然就不想吃了。</p>
……</p>
辛甘白天也没去哪里，外面日晒充足，她又过敏，不想出去晒太阳，就在屋里休息，最多就是去食堂吃饭，当然了，是程父叫她的。</p>
辛甘在脸上涂了消炎镇定的药膏，就关灯睡觉了。</p>
她也不知道，程究这会在楼下院子杵着抽烟，他就站在大树边上，火光一燃一灭的，很快又消失，他自己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看到楼上窗户的灯关了，他才离开。</p>
程父打电话找他，让他过去一趟。</p>
见了面，程父给他泡茶，说：“这都是我从你们孟参长那要来的茶具和茶叶，是你孟参长的珍藏，你尝尝味。”</p>
孟参长不是北屿人，祖籍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那座城市以茶闻名，所以孟参长也爱喝茶。</p>
程父受不了太浓的茶，尤其晚上喝茶，就泡了一点点，并不多。</p>
程究没有搭腔，他把玩手机，等程父的下文。</p>
“孟参长是州城人，州城当地人从小喝茶喝到大的，我退役之后去过州城，他们当地人聊天谈生意都是喝茶，我那会跟当地人谈生意，从早上就开始喝茶，喝到晚上，后来胃实在受不了了，跟你孟参长吐槽了几句，他笑了我好几年。”</p>
程究表情淡淡的，虽然说不上没有感情，但也是没有任何波动，他跟程父以前没有共同话题，所以这会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些尴尬。</p>
程父自顾自说自己的，程究不感兴趣，偶尔回应一两句，最后把程父惹急了，朝着他腿来了一脚，说：“别跟哑巴似的，跟你说话呢。”</p>
程究终于有了反应，说：“说什么？我听您说就行了。”</p>
“敢情你来我这听单口相声呢。”</p>
程究勾了勾嘴角。</p>
“跟爸说实话，你怎么想的？”</p>
“什么怎么想的。”</p>
“打算什么时候领证，你爷爷那边催的急，尽快把这事确定，你爷爷才放心。”</p>
程究抻了下腿，皱了眉头。</p>
程父看他表情就懂了，说：“长这么大连个女孩子都搞不定，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p>
程究瞥了程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顶嘴。</p>
程父说：“你也是，很早之前就让你跟辛甘接触，你自己说什么都不要，这会怪谁。”</p>
程究自个也烦躁，抓了一把头发，说：“你也帮不上忙，还不如早点回去。”</p>
程父正端起杯子喝茶呢，差点被呛到，咳了咳，“这就赶人了？白养你了。”</p>
……</p>
晚上，辛甘半梦半醒间被电话吵醒，她眯着眼睛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软绵绵的喂了一句，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笑了一声。</p>
“才十一点半就睡觉了？辛辛。”</p>
睡意立刻消散，她听到这道声音，立刻清醒，甚至坐了起来，脊背都爬上了冷汗，她想挂断，贺承的声音跟鬼魅一样，又传了过来。</p>
“辛辛，你要是再挂我电话，我明天就到你家去。”</p>
辛甘抓紧被子，靠着墙坐着，喊了句他名字，带着几分的警告意味：“贺承，你想做什么？”</p>
贺承旁若无人似的跟她聊天：“这么快睡觉了？”</p>
“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就说吧。”</p>
辛甘听到他那边有打火机的声音，除了打火机的声音，没其他声音了，仿佛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而且是换了号码打，让她毫无防备。</p>
贺承不着急，慢条斯理问她：“你猜猜我在哪里？”</p>
“猜不到。”</p>
“你家楼下，辛姨刚才出来倒垃圾，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了又关了，辛辛，你在哪里？”</p>
辛甘感觉他是故意问的，抿了下唇角，说：“我不在家，你别去我家。”</p>
“那你在哪？”</p>
“……”辛甘呼吸渐渐不平稳，她顿了顿，说，“在北屿。”</p>
“跑那么远的地方干嘛？”</p>
“找人。”</p>
“什么人？”</p>
“贺承，这个跟你没关系。”</p>
贺承故意的口吻问：“什么人我不能知道？”</p>
辛甘握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感觉到疼痛，又松开手，说：“我未婚夫，这样可以吗？”</p>
“程究是吧。”</p>
“是。”</p>
贺承咬了后牙槽，说：“你不辞而别回国也是因为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