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时候，唐怀怀故意说：“程叔的日子过的真自在，哪像我妈，我和我弟没时间照顾她，只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要是当年我妈嫁给的是您，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p>
程父沉默许久，并没有说话。</p>
“钱呢不用再给我了，我又不是缺您那点钱，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妈妈，毕竟她也等了您大半辈子了，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傻了。”</p>
程父说：“我会找时间去看她，对了，你弟弟呢？”</p>
“他好的很，没事。”唐怀怀眼里流露出不屑，很快又消失，笑盈盈说：“程回害我没了工作，我想您也是知道的，程叔，再跟您说件事，程回似乎怀疑我跟您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她才会针对我。您帮忙找个时间帮我解释解释，可别影响到您一家人的感情。”</p>
程父其实多少猜到了一点，不然程回之前不会那么大反应，只不过他没机会跟程回说，眼下听唐怀怀一说，他心里有了数，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p>
程父多多少少有些同情唐怀怀，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说：“你要是哪里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至于回回，我会跟她说清楚，她马上要出国了，你要是想要回学校做老师，也可以回去，毕竟也是一条出路。”</p>
出国？</p>
唐怀怀皱眉：“她要出国？”</p>
“恩，要出国了。”</p>
这会出什么国？那贺川呢？</p>
唐怀怀忽然来了兴致，问：“程叔，怎么这么突然？”</p>
不过程父没有明说，又问了她其他的事情带了过去。</p>
离程回出国还有几天时间，贺川没有任何动静，起码程回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过的浑浑噩噩的，程夫人还是哪里都不允许她去，她不肯收拾行李，程夫人就安排阿姨帮她收拾，她不肯吃饭，程夫人就让阿姨把饭放在她房间就不用管了。</p>
任由她是生是死，反正怎么都无法改变出国的命运。</p>
一直压在程回心里还有一件事，就是程父和唐怀怀的关系，这天晚上程父回来后，亲自来房间里找她，程父还没开口说话，程回直勾勾盯着他，倒是先开口问了：“我一直想问您，您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吗？”</p>
“没有。”程父信誓旦旦，没有一丝犹豫。</p>
“爸爸，你开始撒谎了，你骗人。”程回说完又咳了咳，脸都涨红了。</p>
程父连忙拿了杯温水给她润嗓子，说：“好好说话，别着急，嗓子还要不要？”</p>
程回急啊，忘记拿本子和笔了，她这才翻身去找，写了一大行子，质问程父。</p>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您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家里的事情！’</p>
程父说：“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p>
程回放弃和他沟通了，把本子往边上一丢，躺在床上，烦躁扯过被子盖在头上，不想看程父。</p>
“回回，你还不相信你爸爸吗？”</p>
即便是这样说，程回也没理会，她才不信。</p>
过几天她就要走了，程父多少有些不舍，拍了拍她的被子喊她，她不理，程父说：“那你好好休息，过几天爸爸可能不能送你去机场，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你妈妈，出国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了，你要学会长大，独立，不要成天跟个小孩子似的。”</p>
接下来几天，程回都没跟程父说过一句话，可能是嗓子的原因，她干脆闭嘴了，什么都不是说，反正他们也不会听她的意见，她只是任人摆弄的牵线木偶。</p>
而贺川那，一点消息都没有。</p>
她有点害怕，焦虑，还有不安。</p>
希望他出现，又希望他不要来。</p>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也理不清。</p>
出发那天，程夫人送她去机场，程究和辛甘也来了。</p>
天气转冷，辛甘穿了件长的薄款针织衫，还给她送了一份礼物，程究摸她头发，说：“有事情给我打电话。”</p>
程回梗着脖子没哭，心里已经麻木了。</p>
她仿佛跟程夫人置气，从头到尾，都不理会程夫人，和程究还有辛甘道了别，她提着行李就走进安检口，头也不回。</p>
程夫人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割，可转眼想到只要她去了国外，就能跟贺川彻彻底底断了，于是再不舍得也要坚持。</p>
既然当初狠心做了这个决定，那怎么都不能改。</p>
程回登了机，坐下那刻，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拿了新手机，还是登机前，程夫人给她的新手机，她还是拨通了贺川的电话，等待的那几十秒，血液倒回，心脏读秒，终于他接了。</p>
“贺川……”</p>
程回带着哭腔喊他名字。</p>
贺川听见她声音，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回回。”</p>
“贺川，我要走了……”她抬起手背擦眼泪，顾不上自己此刻多狼狈。</p>
她在哭的时候，有人经过，多看了她几眼。</p>
贺川说：“恩，我知道。”</p>
“贺川，你能不能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你等等我……”</p>
贺川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p>
“妈妈现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回来找你，你等等我，好不好？”</p>
“没必要。”贺川轻描淡写说，“没那必要了。”</p>
“什么意思？”</p>
“程回，我们算了吧。”</p>
“……”</p>
“我认了，不耽误你了，祝你找个拿得出手，不让你觉得害怕心虚，更不会让你两难的人，我贺川要不起你。”</p>
贺川非常平静说完这句话，说完没有着急挂断，说，“也是我不对，要不是我，你不会被程姨安排出国，对不起，程回。”</p>
程回愣在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想自己是听错了，然而不是，全都是贺川说的。</p>
真真切切。</p>
“女士，马上要登机了，请您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关机。”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程回关手机，她麻木僵硬，匆忙说，“贺川，你等我，我现在去找你，我不走了！”</p>
“没必要，而且你找不到我，不用折腾了，程回，把手机关了，听话，最后一次，你听话。”</p>
程回浑身没力气似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她已经听出贺川声音的不耐烦了，贺川这是认真的，他这是不要她了——</p>
程回无力道了句：“好吧，我知道了。”</p>
也是。</p>
她想起自己早就已经不干净了，贺川不要她，刚好，她以后不用对他有负罪感了，也不用担心他知道她不是处会是什么表情了。</p>
这样挺好的。</p>
程回挂了电话，关了机，擦了擦眼泪。</p>
“女士，您还好吗？”</p>
程回说：“没事，我很好，谢谢。”</p>
……</p>
回家路上，辛甘眼皮一直跳，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p>
“贺川没有来吗？”</p>
程究摇了摇头，“没来。”事实上，他昨晚联系了贺川，问他要不要偷偷来看一眼程回，到时候他和辛甘想办法支开程夫人，给他和程回见面的机会。</p>
贺川直觉拒了，说不用了。</p>
辛甘：“为什么？他不来见程回吗？”</p>
“他放弃了。”</p>
“放弃了？他打算跟程回断了？”</p>
“恩，断了。”</p>
程究无能为力，总不能要他们俩在一起，然后气死程夫人吧。</p>
“那程回怎么办？她知道了吗？”</p>
“迟早会知道的，贺川一直不联系她，肯定会起疑心。”</p>
“我有点担心程回的情况，对了，程回去的那所学校，我有个同学在那读博，是个女生，我联系她，让她帮忙照顾照顾程回吧。那个女生是我朋友，人品没有问题，而且是女生。”</p>
程究说：“也可以。”</p>
辛甘很快就联系上了远在伦墩的那位女性朋友，跟她说了一下情况，女性朋友很热情，也很愿意帮这个忙。</p>
辛甘又给程回发了短信，告诉她情况，有事情也可以联系她的朋友帮帮忙。</p>
……</p>
警/察去会所调取了监控视频查看，发现辛甘被贺承带去会所的那段时间的视频出了故障，只能看到他们是一起进了会所大门，看不到走廊比较清晰的那段。</p>
程究跑了几次警/察/局，没有什么进展，还得回去等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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