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整理出来衣柜的衣服，都很新，她记得是之前贺川让助理置办的，一直放在衣柜里，小姑娘没穿过几次，这么新，又这么贵，丢了浪费。阿姨一件件整理好，放在箱子里，搬去杂物间放好。</p>
狗子趁阿姨不注意，推开了杂物间的门，溜了进去，咬开箱子，把里面的衣服叼了出来，拖在地上。</p>
阿姨看到吓了一跳，想凶那狗又不敢，怕狗咬人，又去一件件捡起来，叠好，重新放回箱子里。</p>
……</p>
贺川到公司是早上十点多的事情了，温凉看到他没什么精神，就去茶水间倒了杯黑咖啡送到他办公室的桌上，有些担忧说：“学长，你昨晚没睡好吗？看起来精神不大好。”</p>
贺川捏了捏眉心，说：“没什么。”视线瞥到那杯咖啡，道了句，“多谢。”</p>
“学长，不用跟我客气啦，我也只是随手给你倒的，对了，你吃早餐了吗？”</p>
贺川摇头，已经打开电脑了，他的视线就没在她身上一瞬。</p>
温凉察觉到，佯装淡定，跟没事人一样，“我今天早上多买了一份早餐，我去拿过来给你吃吧，早上不吃饭容易生病，影响胃，别说不用，丢了也是浪费。”</p>
贺川无动于衷的，等她拿来了早餐，他有些冷淡说：“多谢，麻烦了。”</p>
温凉说：“今天宋先生要过来，约了午饭时间，我已经订好了位置，就在附近的餐厅。”</p>
贺川：“知道了，中午你就不用跟去了，我和宋臣去就行。”</p>
温凉愣了下，反应过来：“哦，好，那我就不去了。”顿了顿，温凉有些局促，“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了，学长。”</p>
贺川没回应，盯着电脑屏幕看。</p>
他的公司规模目前来说不算大，还在起步阶段，只不过有了宋臣的投资而已，这公司里的每个人有很小一部分是之前跟他在贺家公司做的，现在贺家那边出了不少事，连带公司也受到影响，跳槽了不少人。</p>
温凉不是跳槽来的，她一点不嫌弃现在贺川的处境，反而心甘情愿帮他，说真的，他现在开给温凉的工资，都不够她买一个名贵包包，她根本不缺钱，来他这工作，与其说是刚回国寻求发展，不如直白说是冲他来的，也是冲他留下来的。</p>
贺川又不是不清楚。</p>
……</p>
温凉走出办公室，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p>
明明认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她发觉自己对他也不是那么了解。</p>
公司里关于贺川的传闻其实不少，温凉向之前跟在他身边工作的人打听过，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她也知道了他之前谈过一段感情的。</p>
那个女生也经常到公司找他，似乎还在上学，年纪不大，不过具体叫什么，是哪里人，那人就不太清楚了。</p>
这毕竟是老板的私事，打听太多，反而遭人话柄，而且能跟贺川做事的人，肯定都不是浑水摸鱼的，都是认认真真工作的，不会关心太多老板私生活。</p>
温凉直觉能让一个男人变得不太正常的也只有女人了。</p>
而贺川心里应该是还有那个女生的，不然，不会不懂她的暗示。</p>
温凉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更努力，才能让他看到闪闪发光的她。</p>
……</p>
中午贺川和宋臣吃了顿饭，宋臣说了贺家现在的情况，说是不太乐观，不过底子厚，短时间内还能撑住，他建议贺川，再造舆论声势攻击贺家，尤其这会贺承负面消息缠身，现在是下手的最好的机会。</p>
宋臣是商人，精于算计，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只要利益当前，他才不管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p>
虽然贺承的负面新闻不是他做的，不过呢，间接上来说始终是跟他有关的，他掺和了一脚。</p>
贺川表情寡淡，似乎没什么反应，叫人看不出情绪。</p>
“我会安排。”</p>
“可瞧你这意思，不是很高兴，怎么，心软了？”</p>
“没有的事。”</p>
“那你看起来不高兴，还是遇到感情上的挫折了？”</p>
他不说话，宋臣似乎说中了，笑了笑，找补道：“我也是瞎说的，不是被我说中了吧？”</p>
辛甘没把程家的事情告诉沈如心，她不是会跟沈如心八卦的人，只不过不是说这件事不值得宣扬，而是这是关乎程回的名声，要是太多人知道，总归对她有影响，倒不是说丢脸，而是考虑程回的感受而已，沈如心不指定，于是连带着宋臣不清楚也很正常。</p>
贺川回过神，漫不经心道：“我是这种人？”</p>
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会被所谓的感情困扰。</p>
贺川的意思是这。</p>
宋臣挺大方的说：“没事，要是失恋了也不丢人。”</p>
贺川嘲弄一笑：“失恋不至于，还没我追不到的人。”</p>
宋臣想着，他还挺自信的，就是太自信了，更容易栽跟头。</p>
抛开合作的这一关系，他其实挺好奇能制服贺川的是何方神圣。</p>
……</p>
晚上，公司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温凉还在工位上，她频频回头看贺川的办公室，他还在里面，没出来，这个点了，还不下班。</p>
温凉就点了外卖，两份，他不吃辣，点的都是很清淡的菜肴。</p>
等外卖的功夫，温凉又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多加了点糖，送去了贺川的办公室。</p>
她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没什么动静，她就打开门擅作主张走了进去。</p>
贺川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是她，皱了下眉。</p>
“学长，我刚才敲门了你没有理我，我以为你不在，就进来了……”</p>
“没事，你怎么还没下班？”</p>
“你不也还没走。”温凉笑笑，把咖啡端到他跟前，放在桌子上，“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吗？需要我做什么吗？”</p>
贺川表情依旧冷淡，说：“不用了，你先下班吧。”</p>
“我已经点了外卖了，等吃完了再下班也来得及。”</p>
贺川又瞥她一眼，没说什么。</p>
外卖过了一会儿就来了，温凉下去拿了外卖上来，说：“一起吃吧，我也点了你的，你这么晚不吃饭，对身体也不好。”</p>
她把外卖盒一个个摆在桌子上，菜都是热乎着呢，看起来挺好吃的。</p>
不过贺川不为所动，眼神有些料峭，说：“你吃吧，吃完就下班，我不饿。”</p>
“学长……多少还是吃点吧……”</p>
“不用管我。”这下，贺川的语气是彻底冷下来了。</p>
表情可以说用严肃来形容也不为过。</p>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没什么笑脸，温凉也只是他的员工，除此之外最多一层大学校友的身份，其他也就没了。</p>
温凉整拿着筷子，不知所措，自觉自己是越界了，做了这么多，其实他根本不需要。</p>
她不太好意思待下去，说：“抱歉，我把东西收了。”</p>
贺川没拦着。</p>
……</p>
回到家的贺川，看到狗一直扒杂物间的门，以为怎么了，推开看到有个大箱子，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程回的东西，他怔了下，自己动手搬出去丢在垃圾桶了。</p>
他丢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p>
如同程回出国，干脆利落。</p>
他明白她的身不由己，所以不拦着，没必要因为他，让她放弃她的家里人。</p>
她有疼爱她的家人，父母，不像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大概不是一类人，所以走不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p>
免得以后她会后悔，他也就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了，先放了手。</p>
程回在伦墩其实过的不算好，每天都很煎熬，不止是身体上不适应新环境，而是精神上的。</p>
她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但又不知道是哪方面的问题，她很焦虑、不安，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着，明明很困，可是躺在床上，意识无比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p>
程究有次给她打电话，问她过的怎么样。</p>
她听到程究的声音，委屈大哭了一场，嗓子再次哑掉了。</p>
程究不放心，可他出不了国，只能拜托辛甘的那位伦墩朋友去看下程回。</p>
程回病恹恹的在宿舍里躺着，单人宿舍，她一个人住，茱莉娅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没有动静。</p>
“程，你怎么了？天，发生什么事了？”</p>
程回脸白的跟纸张一样，连说话都没力气了。</p>
茱莉娅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p>
国外的救护车都很贵，动不动就几千刀的，还好程回不在乎钱，程夫人没苛待她，她有钱，付的起。</p>
到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后，医生诊断她没事，不过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p>
程回摸了摸嗓子，想发声，发不出来，只能用手机打字给茱莉娅看：“我嗓子说不了话，麻烦帮我跟医生说一下，谢谢。”</p>
医生这才回来帮她检查喉咙，又是一系列的检查，说她嗓子又发炎了，就开了点药，让她回去静养。</p>
回去路上，程回有了力气，可以自己走，看到街边的一棵树，忽然站住了脚步，悄无声息就掉眼泪，她情绪太消极了，看到什么都想哭。</p>
茱莉娅忍不住抱了抱她，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是你相信我，可以跟我倾诉，我发誓一定保密，不会告诉别人。”</p>
程回也抱着她，只不过，不能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