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p>
她伸手抓住扶梯的手勉强站起来，脸色异常苍白，硬是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抬头走了下去。</p>
客厅里，程夫人看到她出来，立刻皱起了眉头，说：“你下来干什么，赶紧回房间，这里没你的事。”</p>
贺川回头看到她，浑身血液倒流，脸颊绷紧，喉结滚动了几下，不过也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靠近她。</p>
程回稳着自己的情绪，说：“妈，你不要急，先听我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p>
程夫人立刻喊阿姨，“赶紧把程回带回房间，她需要静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下来。”</p>
阿姨迟疑着，看看程夫人又看看程回，左右为难。</p>
程回说：“阿姨，你不是还要煎我的药吗，你去煎药吧，我跟妈妈说几句话。”</p>
阿姨：“太太，程回的药在灶上煮，我需要看火，我怕一时没看就煎糊了。”说完，阿姨便离开了客厅。</p>
贺川一直没说话，不过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程回。</p>
程回扫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几个礼品袋，看起来价值不菲，她忽然笑了笑，说：“贺川哥真大方，不过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们家没人用得上，你还是拿回去吧，别破费了。”</p>
贺川：“不值几个钱，一点小心意而已，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生病了吗？”</p>
“不用怀疑，我是生病了。”程回的虚弱是掩饰不了的，她也不掩饰了，藏着更让人觉得可疑，“不过是老毛病，跟你也没关系，你不用想太多。至于你来解释所谓的事情，警/察都会调查清楚的，你未婚妻的车祸的确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p>
程夫人已经很不耐烦了，说：“你回房间休息，不用你来说。”</p>
“妈，你让我把话说完吧。你放心，我和贺川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有未婚妻，我也有未婚夫，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其实是一场误会，把误会解开便什么事都没有了。”</p>
程夫人以为她还没对贺川死心，所以才不愿意她和贺川来往，更别说见面了，可是现在听她这番话，意思是她对贺川彻底死心了？</p>
贺川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他即便心里大概知道程回对他是没有感情了，可是当真的听到她说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才真的觉得胸口不舒服。</p>
他不想听到她这样说。</p>
程回大概是站累了，于是坐在了沙发上，抱着抱枕，掩饰胃的不舒服。</p>
“贺川哥，我现在能喊你一声哥是看在过去的情面上，你曾经对我很好，我也知道，后来的事情就不提了，过去就算了，现在是你未婚妻误会了我和你还有来往，你可以跟她解释的，她是你女朋友，你说的话比我管用。其实女人很好哄，你花花心思哄哄她，跟她解释比来这里跟我妈妈解释更有用。”</p>
“我也有未婚夫了，我也不想这件事传到我未婚夫还有他家里人那去，那会影响我和他的感情，你还是找时间，多陪陪你未婚妻吧，她这会大概很需要你的关心。”</p>
“至于我们俩的事，不都过去了吗？”</p>
她一次性说了很长一段话，已经耗掉了她不少体力，她还在死撑，最起码撑到贺川离开，她不能当着贺川的面出现意外。</p>
程夫人也处于震惊当中没有反应过来，原来程回早就看清楚了，没有想和贺川旧情复燃，是她误会了。</p>
程夫人见此，对贺川说：“你也听到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贺川，你还是走吧。”</p>
程回低垂着眼帘看着某处，并没有再看他一眼。</p>
她的手指其实都在抖，很细微，随即又攥成了拳头。</p>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p>
她和贺川，注定是不可能的事，开始就是结束。</p>
而且他们早就在三年前就结束了。</p>
今天只不过是把话再一次说明白。</p>
贺川察觉到了她细微的颤抖，深邃的眼神盯着她许久，确认了她那番话都是认真的，才淡漠道：“的确是一场误会，抱歉，是我处理事情的做法有问题，一开始就让我未婚妻误会了，所以才牵扯到程回。”</p>
至于其他的事，他们俩都没再纠结，只针对温凉车祸的事情解释。</p>
贺川也明白了程回的态度，她是铁了心要和他两清，老死不相往来。</p>
程回过了会，说：“听说你和温小姐的婚期在年底，温小姐似乎对我心存芥蒂，换位思考，我也明白她的心情，只不过一直不清楚，现在明白了，到时候就不用给我发请帖了，我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p>
程夫人冷眼，倒是没有打断程回的话。</p>
贺川想说什么，不过程回已经不给机会了，她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身体也不太舒服，就不送你了。”</p>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p>
贺川走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p>
程回假装没看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p>
……</p>
程回胃又痛了，比起刚才更疼的，等贺川走后，她才没有继续忍耐，疼的栽在了沙发上，一头冷汗。</p>
程夫人立刻拿来止痛药喂她吃下，说：“你胃疼怎么还跑下来，在房间休息不好吗？”</p>
“妈，对不起。”她说。</p>
程夫人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她习惯了程回和她对着干，还真不习惯她忽然道起歉来。</p>
程回说：“是真觉得对不起你，我不懂事，你也不好受，我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p>
“你少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程夫人又说，“你看开了比什么都好，贺川不适合你。”</p>
程回没说话，她累了，就回房间了。</p>
回到房间，程回蹲在门边上，揪着胸口，使劲喘气。</p>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心理方面的。</p>
她开始后悔回来了。</p>
……</p>
这天后，贺川没再联系她，程回猜想，他大概是真放手了。</p>
她其实觉得贺川这会来纠缠她，不是因为心里有她，大概是觉得心有不甘又或者贪图她的身体。</p>
要是心里有她，当年就不会甩了她。</p>
那就说明，他心里是没有她的。</p>
不过转而一想，他爱自己远比爱别人多得多。</p>
她甚至悲哀的想，自己当初炙热的感情在贺川眼里，是不是只是一场笑话。</p>
从一开始就是笑话。</p>
……</p>
十一月初，墉城正式步入了冬天，寒风凛冽，温凉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至于警方那边的调查，不了了之。</p>
也是因为有人在干涉。</p>
温凉可以猜到那是谁，不过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有人干涉了，那就这样吧，没影响到她，她也就不管了。</p>
自从那天她和贺川闹了那么一次，贺川没再来医院看她，不过也没有不结婚的意思，他不说，那代表他们还是要结婚的。</p>
温凉适当跟贺川低头，主动打电话给他，想和他和解，她为那天争吵的事情道歉。</p>
贺川的反应，让她措手不及，他说：“你不用怀疑我和程回还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别再去找她。”</p>
温凉说：“我知道你和她之前在一起过，我再次为我那天的冲动跟你道歉，贺川，是我不好，误会了你和程回藕断丝连，对不起，你原谅我吧。”</p>
“贺川，我们和好吧，我很爱你，真的，从大学那会就很爱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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