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恭敬起来，问：“依您看，奴才哪里做得不对？”</p>

“你做得很对，”姜念语调柔柔的，“只是这样中规中矩，很难有出头的那天。”</p>

“那您的意思是……”</p>

“忠臣不事二主，这句话听过吗？”</p>

姜念在他面上看见错愕。</p>

李全立刻低下头，似是在思索这番话。</p>

姜念趁热打铁：“陛下还小，他需要忠心耿耿的奴才，却更需要，一个能推心置腹的玩伴。”</p>

身为皇帝身边的内侍，李全本就得天独厚，有这个机会往上爬。</p>

他要跟皇帝亲近，而不是成为太后的眼睛。</p>

舒太后如今势大，又如此年轻，数年后权力交接会是什么样，姜念也无法预测。</p>

她不过习惯了，卖个人情。</p>

“这些话，我只对公公一个人说。”</p>

“奴才谢姜姑娘点拨，姑娘大恩大德，李全牢记于心！”</p>

他正欲跪，姜念一把托住他，“李公公，这里人多。”</p>

心思缜密，也难怪能得谢太傅青眼。</p>

李全站直身子，只又道几声谢，一路送姜念走完汉白玉石阶。</p>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姜念又想到兰絮，简直恨铁不成钢。</p>

晚膳的时候，她才跟谢谨闻说，明日不打算进宫了。</p>

“侯府承爵宴就近了，义母必定很忙，我想回去帮帮她。”</p>

“嗯，”谢谨闻应下，“明日一早送你回去。”</p>

姜念乖巧点头，想到午后小皇帝那桩事，又旁敲侧击地问：“今日，您见过陛下吗？”</p>

谢谨闻似乎是吃完了，筷子在桌上一磕。</p>

“嗯。”</p>

如此沉默，看来是不想说。</p>

可姜念实在好奇，那小屁孩到底在想什么，忽然就要自己入宫。</p>

她端着碗状似无意道：“今日陛下也传我过去了。”</p>

男人古井无波的眸中泛起异样，“跟你说什么了？”</p>

他分明应该知道。</p>

姜念故意道：“也没什么，就是叫我过去说话。”</p>

谢谨闻这人就是这样，特别拧巴。</p>

姜念想让他多说点，自然不能太听说什么都交代。</p>

果然她盛第二碗饭时，对面男人彻底沉默。</p>

一直到坐上出宫的马车，他才一言不发抱她到腿上，指尖擒了她下颌，俨然一副逼问的姿态。</p>

“怎么了大人？”</p>

被人软软圈住颈项，谢谨闻鼻息重了些，唇瓣几乎贴着她讲了句：“他告诉我，你想当皇后。”</p>

姜念眉头一跳。</p>

又听人讲：“没答应你，你就说皇贵妃亦可。”</p>

事实证明，这皇帝虽然年幼，却也不回回栽跟头。</p>

姜念在人怀里笑得肆意，反而环他更紧，“那敢问谢太傅，您允不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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