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赫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p>

他就蹲在姜念的榻前，床上摊着一本小画册。</p>

花白的人影交叠。</p>

他压着心底那点躁意仔细去看，白日大言不惭装老练，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p>

他怕姜念不回来，又有些怕姜念回来。</p>

直至身后响起急促的开门声，他迅速将画册藏到丝枕底下，慌忙起身去看人。</p>

“回来啦。”</p>

姜念上下打量过他，起身起得急，寝衣领口微微敞着，看样子也等了好一会儿。</p>

她立在原地，既不肯过去，又不愿出去。</p>

“愣在那儿做什么。”</p>

韩钦赫作势去拉她，还没沾到她手臂，就被人闪身避开。</p>

指尖动作顿了顿，“你……”</p>

“你好烦啊！”</p>

他的手僵在半路，噙笑的面庞也有几分僵硬。</p>

这话挺吓人的。</p>

他今日也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太冒进，又吓退她，做好了磨一磨她的准备。</p>

眼下……</p>

方才那点局促都压落，年轻的男人无意识扯了扯衬衣边角，犹豫是该插科打诨顺势出去，还是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里。</p>

可没等他想明白，少女柔软的身躯贴近，抬手揪住他衣襟。</p>

他摸不着头绪，低头见她神色认真。</p>

“我警告你，不许再勾引我。”</p>

他错愕，“你说什么？”</p>

姜念却不肯再说一次，又添一只手来替他整理，直至将他脖子以下都盖严实。</p>

“好了。”她满意地拍一拍，大功告成，就要回床上睡觉。</p>

可这般又是嫌弃又是亲近的，搅得人心神不宁。</p>

韩钦赫想抱她，却在贴近时嗅到一丝酒气。</p>

她喝酒了？</p>

难怪言行举止都有些怪异。</p>

姜念已经脸朝床趴在被褥上，眼睛都睁不开，却记得今日还没沐浴，不想就这么睡过去。</p>

“姜念。”有个男人叫他。</p>

“嗯？”</p>

那道男声就在身边，“你喝了多少？”</p>

她答：“一点点。”</p>

韩钦赫也不清楚她的酒量，但看她埋头被褥的这副样子，想也知道是醉了。</p>

他莫名长舒一口气。</p>

既然她醉了，那就不能趁人之危，今晚做不成什么了。</p>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决定，还是得厚着脸皮找人讨教讨教，给她留个好印象才行。</p>

这会儿低头见她鞋在脚上，韩钦赫蹲下身，先帮他褪鞋袜。</p>

“痒……”</p>

也不知何刮蹭到哪儿了，姜念喊一声就把小腿曲起来，不肯再让他碰。</p>

韩钦赫无法，靠她近些再问：“难不难受？”</p>

姜念只说：“头晕。”</p>

什么都想不动，连发酒疯的力气都没有，就只想安安静静躺着睡觉。</p>

可是这几天真的很热，她说：“我想洗洗。”</p>

“那我抱你起来？”</p>

她又费劲摇头，“不想起来。”</p>

床边的男人默了默。</p>

“那……”他的声音又近了些，“我帮你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