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姑娘家房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蒋廷声作势起身，却发觉身边男子盯着自己，丝毫未动。</p>

他张了张唇，见姜念仍旧侧头望烛火，到底没出声。</p>

“那……姜姑娘早些休息。”</p>

他说完便起身，少女歪着脑袋冲他笑了笑，“蒋大人早些歇息。”</p>

蒋廷声觉得自己变了，冥冥中竟学会看一些奇怪的形势，就比如方才，他觉得姜念不想自己管，想让韩钦赫留下。</p>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p>

男人摇摇头，退出屋外，还识相地帮人关门。</p>

姜念还在想沈渡，想他如一个提线木偶师，什么蒋廷声、韩钦池，乃至临江王和他的几万大军，都不过是系在他手指上的木偶。</p>

他五指一张，这些人就开始动了。</p>

“你还要想多久？”</p>

耳边闯入一声略显不满的询问，姜念堪堪回神。</p>

是了，蒋廷声走了，他还没走呢。</p>

七日不见，他这张面孔照旧漂亮。</p>

“你怎么，打算留我屋里？”</p>

她倒是直言不讳，韩钦赫挪个位置，从她对面挪到身边，“不行吗？”</p>

“行是行，”她故意说着，“就是累得慌，刚送走一个谢谨闻，你又来了。”</p>

“我和他能一样嘛！”男人气鼓鼓拽过她手腕。</p>

在他略显过激的反应里，姜念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p>

哦，在韩钦赫眼里，谢谨闻可不是好人，禽兽似的十三岁就占了她，她还亲口承认自己那时“受伤”了。</p>

原先是要解释的，怎么给耽搁一下，她就忘了。</p>

“其实谢谨闻……”</p>

“行了行了！”他听见沈渡的名字烦，听到谢谨闻也烦，于是立刻打断，“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要你做什么。”</p>

姜念几次欲言又止。</p>

源头不讲请，只要她和谢谨闻独处一夜，这误会便更深一层。</p>

最后她也只眨眨眼，随他去了。</p>

东南驻军这一走，是不成功便成仁，若萧珩在正面，谢谨闻多半是去抄后了。</p>

如今的新昌县，倒真是最安全的。</p>

“有没有多的枕头？”</p>

她转眼去瞧，男人已在屋内来回巡视，只筹措过夜。</p>

“你回自己屋里拿一个，不就好了？”</p>

“不行，”他耍小孩脾气似的，“我就要你屋里的，凑一对。”</p>

姜念忍不住笑了声。</p>

韩钦赫身上锦袍被乱刀划破了些，方才也出了一身汗，给这屋里和隔壁各叫了一桶水，沐浴更衣之后才回来。</p>

姜念这才想起他说的枕头，进来时记得有两个，她给收进柜子里了。</p>

取出来仔细一比对，发觉这客栈不细致，跟另一个也不是一对。</p>

“行吧，凑合了。”韩钦赫也没办法，递还给她。</p>

姜念扯开自己那个，刚要把新的塞过去，一本陌生的册子在眼前晃过。</p>

书封是寻常蓝底的，却不见上头标书名。</p>

这本书哪儿来的？一直都在吗？</p>

她随手扔了枕头，拾起来就想翻翻看。</p>

哪知刚横翻第一页，白花花的身体交叠，露骨的画面赤条条映入眼帘。</p>

“看什么呢……”</p>

韩钦赫走近，对上姜念近乎震惊的目光，被遗忘的细节才重新涌入脑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