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姜念滑到末端便收手，“真好看。”</p>

刚从他身上离开，沈渡便追过来，扣住她指节。</p>

他说：“五年之内，我想换一条玉制的。”</p>

再过五年他也就二十八岁，却立志要升上一品。</p>

旁人或许轻浮，但于沈渡而言，倒也不无可能。</p>

他一生仕途都看准了好时机，再过五年小皇帝也十五六岁，到了该独当一面的年纪。</p>

姜念相信，凭沈渡的本事，他一定能做好天子近臣。</p>

“我同她商量好了，”指节搭在人掌间，姜念继续开口，“等伤养好些，就送我去云南。”</p>

沈渡一时没法细想，只怔出一个念头：太远了。</p>

同科及第的人当中也有打云南来的，他们陆路水路交替着走，也要提前半年起程。</p>

“你是想……他不再来找你。”</p>

若姜念去了那儿，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年，没个生老病死，谢谨闻绝不会再去寻她。</p>

“那我呢？”沈渡掌间力道收紧，“你也不想再见我了吗？”</p>

对此，姜念轻轻拍了他的手背，“想什么呢。”</p>

姜念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让关在浣衣局的兰絮替她去云南，而她自己，则跑去江南躲着。</p>

“若真有一日我要回来，乘船一个月就到了。”</p>

沈渡也是关心则乱，他早该想起来，姜念说过要去江南。</p>

近些，却也是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p>

这会儿他攥着姜念的手，似要将这一息温存留于掌心，往后长夜漫漫也好拿来回味。</p>

姜念感知到了，与他交握一路不曾松手。</p>

马车停在沈渡宅邸前，她专心扶着人下车，刚站稳，却被门宇前男子身形晃了眼。</p>

谢谨闻不知何时来的。</p>

姜念松开身边人，顾自上前几步，平静地唤了声：“大人。”</p>

谢谨闻沉目望向她，问：“去哪儿了？”</p>

“入宫一趟，去见了太后娘娘。”</p>

“嗯，”他却压根不关心她做什么，只重新牵过她的手，“能下地了，那就跟我回去。”</p>

有伤在身，他不敢太用力，回身再看，却见她静静打量自己，步子并未迈出。</p>

他下意识望向她身后，沈渡仍旧立在马车边。</p>

“好，”姜念忖了忖还是应下，“我跟您回听水轩。”</p>

眺望马车远去，沈渡这回倒没有不甘。</p>

等着谢谨闻的，无异于一场凌迟。</p>

姜念也不想瞒什么，正要开口，身边男子却先一步出声。</p>

“我想过了，”他说话时身子端正，压根不看姜念，只牢牢抓着她的手，“不必理会旁人说什么，我要娶你。”</p>

这车里好闷。</p>

姜念张了张唇，没被攥住的那只手抬起来，定定捂上心口。</p>

他这才侧过身问，“伤口疼吗？”</p>

姜念点点头。</p>

谢谨闻便说：“你好好养伤，这些事不必操心，我自会……”</p>

“大人，”姜念不想再听他自欺欺人，在车身轻晃中扶住他手臂，“您就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吗？”</p>

又不等人真的开口，她一鼓作气道：“我不愿意。”</p>

这车里更闷了。</p>

姜念松开他，抽回自己的手，他都没什么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