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轻佻的两个字打耳边蹿过，气得姜念拧他。</p>

腰侧晕开一片红，他却仍死性不改，“实在决断不了，要不你骑上来试试？”</p>

用她身体的尺寸，严丝合缝丈量出一个位置。</p>

光是这样想想，韩钦赫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p>

姜念没办法了，想撂挑子不干，却早被赶鸭子上架。</p>

银针在火上反复炙烤，待到掐起的那片薄红褪去，她稳着心神，终于刺下第一针。</p>

殷红的血珠涌出，她顿时指尖发软，迟迟没有下一步。</p>

还是男人将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缓声提醒：“把血擦了，填朱砂。”</p>

姜念照做了。</p>

连绵不断的疼痛引他兴奋，韩钦赫陷入了一种叫她十分熟悉的情状。</p>

他时常意味不明地扶上她脑后，说一句：“做得很好。”</p>

除此之外，便是压抑克制的闷哼。</p>

到后来姜念得压住他的大腿，才能叫他不要乱动乱颤，聚精会神给那个“念”字，刺上了最后一点。</p>

银针脱手落入棉布中，她如打完一场恶仗，额间都是冷汗。</p>

却还没完，用硝石擦拭簇新的伤口，她给人涂上松树汁，才能包扎起来。</p>

至此，还得等上一个月才能揭开。</p>

已近三更，姜念仿若虚脱。</p>

男人却将她从矮凳上扯起来，丝毫不顾及压到伤口，抱着她就是急促地亲吻。</p>

热烈如斯，也不知今夜他忍了多久。</p>

胡乱推拒几下，还是与他滚到榻上，床下那支烛火似乎已经熄了，姜念禁不住地说：“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p>

韩钦赫却说：“就是后悔了，我也承担得起。”</p>

他急切地寻求一份保障，就算她始终不肯点头，他也要留下一点东西。</p>

吊诡的痛意褪去，他只觉得空前安逸。</p>

姜念好像懂他，又好像完全不懂。</p>

闹得精疲力尽终于肩并肩躺在一起，她还要说：“你连喜欢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把我刺在身上。”</p>

男人本昏昏欲睡，听见这句，顿时扫清了困意。</p>

唇瓣张了又合，只说：“原先觉得太肉麻，既然你实在想听，说说也无妨。”</p>

在安静无声的夜里，韩钦赫从她们的初遇讲起。</p>

“我第一回注意你，你坐在宣平侯府的宴厅里，隔着一条宽阔的过道，逐个打量我这边的男人。”</p>

“那样子一点都不讨喜，挑挑捡捡，像在商行里看货；可就算是看货，你的眼睛也没在我身上定一下。”</p>

“你以为我那时折返是为了谁？却不想我运气这么好，半道上就遇上你。那时我就想，可不能叫你过去，把别人哄到手了。”</p>

姜念说：“所以你还是不服气。”</p>

“起初肯定是有的，”他也坦然承认，“后来越跟你相处，发觉你年纪不大，心思却老练，胆子大得过头。”</p>

“每回不管在哪里见着，我都会留心你，想看看你在做什么。”</p>

他渐渐止了声息。</p>

姜念以为他说完了，“就这样？”</p>

听着挺平淡的，不至于刺激他做出今日这种事。</p>

“就这样，”他说，“我的眼睛就移不开，也看不进别人了。”</p>

夜色缓缓流淌。</p>

姜念没再追问，反而思索起第一回见他时的心境。</p>

约莫记得皮囊是好，但为人太不着调，自己就不想沾。</p>

可那么看不上，也不影响她觉得这人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