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方才的事，只说：“再来一回。”</p>

男人便笑了。</p>

“两回也行。”</p>

新婚燕尔，哪有够的时候。</p>

只是后来姜念慎重考虑，又对他讲：“往后这药你不必喝了，听天由命吧，怀得上就生，怀不上也没办法。”</p>

看出她始终存着忧虑，韩钦赫只能先劝：“你别着急，咱们先把身子养好。”</p>

又流里流气贴着她讲：“实在想生，等你养好了，我多出出力就是。”</p>

姜念睨他一眼，抿唇不接话。</p>

转眼三月三，就到上巳节。</p>

孟春烟告诉她，这天可以求子，巧儿就是她求来的。</p>

姜念却说：“姐姐成婚不到一年就有身孕，卖力的可不是神明。”</p>

逗得年轻妇人脸红，作势要来打她，姜念又连忙讨饶。</p>

求子的神是不拜了，她在两人床头放了香草，又同人去了城郊游春。</p>

想着从前都是他准备些小玩意儿，这回她照着上巳节的习俗，主动备了芍药送给他。</p>

“芍药定情，你收下吧。”</p>

彼时男人都怔了怔，接过来细细攥着，又送到鼻间去嗅。</p>

心满意足地告诉她：“很香。”</p>

姜念也满意地笑了笑，该说不说，自家男人还是挺好哄的。</p>

但很快她又咬了舌头。</p>

那朵芍药转着转着，韩钦赫不知怎的又记起那几盆海棠了。</p>

“所以，他送你海棠做什么？”</p>

姜念差点抱头痛哭，海棠牵扯出花林拔簪，又要追忆到他当年对着玉簪吃味，绑着她瞎折腾。</p>

可真要问那簪子在何处，姜念自己都想不起来了。</p>

成亲以来，这些事她也越来越忌讳，觉着能避则避。</p>

于是三言两语她又糊弄过去，叫人相信那只是沈渡膈应他，故意做的排场。</p>

男人自然将信将疑，只是没再追问。</p>

到三月底，姜念就要回苏州了。</p>

渡口登船时，家里大大小小都来送，又相约年底再见。</p>

姜念如约跟人跑了趟甬宁府，在隶属奉化县的一处小山上，拜谒了韩夫人的墓地。</p>

她特地留心了墓碑上刻的名字，那个教养出韩家两名儿郎，也时常借韩钦赫之口提点自己的女人，叫陆云眉。</p>

“我爹娘相遇的时候，娘亲早就富甲一方，我爹却只是个头回没考中的举子。”</p>

“我娘要大上两岁，她看上我爹便对他说，‘你若不往上考了，我就跟你成亲’。”</p>

姜念略带不解地转头，“然后呢？”</p>

眼下来看，亲是成了，韩荀也考中了。</p>

身边男人笑了声，“可他们会相互体谅。”</p>

“成了亲，我哥哥降世之后，瞧着我爹实在放不下那堆书，我娘便松口了，劝他再去试一回。也就是那一回，他考上了。”</p>

姜念忽然想起来，先前姜默道不肯外放为官，是韩荀主动补上。</p>

“所以，也是为了发妻，你爹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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