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个还算和善的中年女人，看着她，也是恨铁不成钢。</p>

“其实我一直说，你头脑不笨，就是不肯在学习上下苦功。我也知道你的监护人很忙，很少顾得上你。”</p>

“但是姜念，晚上跟男同学一起出去，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必须引起重视。”</p>

姜念低着头说：“如果他有危险，我就不会跟他出去。”</p>

她看人一向很准，更别说十几岁的男生。</p>

“还有前面几次，我去楼下自习的教室背课文了。”</p>

她的回答在班主任看来都是强词夺理，当然很难相信。</p>

“你这次的情况学校很重视，给你监护人打电话，到学校来一趟吧。”</p>

她把手机放到了桌上。</p>

而姜念缩了缩身子，两只手略显抗拒地揣进校服口袋。</p>

这就是不肯打。</p>

她上次见到那位谢部长，还是高中入学的时候，她叮嘱过，她很忙，有事就跟赵姨说。</p>

“她人在B市，没空到学校来，我让照顾我的阿姨来吧。”</p>

班主任跟她口中的阿姨通过电话，好声好气说什么都应下，结果就是完全不管用。</p>

姜念还是低着头。</p>

口袋里有张纸，她忘记什么时候放的，有点想拿出来看看，但还是克制住了。</p>

班主任却掏出了学生的联系册，找到姜念那一栏，发现有两个号码。</p>

跟先前的通话记录一比对，没有重合的。</p>

她当面拨通第一个，点了功放，手机落回办公桌上。</p>

姜念也没办法，在煎熬的滴声里，做好了被谢阿姨教育的准备。</p>

可足足一分钟过去，对面都没接，在“请稍后再拨”的末尾，班主任按了挂断，又去翻第二个号码。</p>

姜念也不知道第二个号码是谁的，或许是谢阿姨的助理。</p>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对面又拨回来了。</p>

“哪位？”</p>

仍旧开着功放，醇厚男声透过扬声器传进耳朵里，姜念立时睁大眼睛。</p>

对面声调平和又耳熟。</p>

是谢谨闻。</p>

她的联系册上，居然填着谢谨闻的手机号！</p>

听见男人的声音，班主任略带疑惑打量她一眼，随后公事公办问：“请问是姜念同学的家长吗？”</p>

知道她父母早亡，班主任也不清楚对面人和她的关系。</p>

谢谨闻却握着手机，听见“家长”两个字，眉头顿蹙。</p>

合上文件夹走到落地窗前，不答反问：“她在学校出什么事了吗？”</p>

“嗯，嗯。”</p>

对面老师委婉地指出她表现不佳，谢谨闻听出来是请家长的意思。</p>

看一眼手表，说：“等会儿我来接她放学，您可以当面跟我说。”</p>

“嗯。”</p>

“配合您工作，应该的。”</p>

经理还守着文件在一边等，起先看他的态度，还以为是什么政府工作人员，后来又听到什么“放学”，狠狠吃一惊。</p>

不是吧，看自家老总都不像结婚的人，结果孩子都在上学了？</p>

“简单汇报，具体文件发我邮箱。”</p>

“噢噢噢，好的好的。”</p>

毕竟，还是接孩子要紧嘛。</p>

姜念的反应很奇怪。</p>

挂了电话她就想起来，口袋里是谢谨闻给她的号码，那天自己随手塞了校服外套的口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