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孩子闹闹腾腾去了卡拉ok,我懒懒散散跟之书走在人群之后,让夜风吹散自己身上本就不是很浓的酒气。之书喝得不多,但是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把路走得笔直。主动接了给大家买零食的任务,我拉着比婴儿车还小的购物篮子,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那个全国都贵得要死的超市里。之书不说话,踢踢踏踏地跟在后面,偶尔拿一件他觉得可能会好吃或者认定了就是好吃的漂亮包装袋,嗖嗖丢进购物篮子。
我猜现在的之书可能缺了一个开关,一个打开他酒后状态的开关。很快这个开关来了。
不知道是谁点了刀郎的歌,几个男孩子抓了话筒站起来。之书捧着自己手里的长颈瓶,跟着他们摇头晃脑。第二段主歌开始,一个男生把话筒递到之书嘴边。
一声我很久没有听过的狼嚎响彻包厢。是了,这才是我知道的酒后另一面的之书。不是温温柔柔地用奶音唱着《江南》,而是跟个山寨土匪一样憋出个粗犷的“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大家都不负我望地鼓掌了,土匪之书放出来,确实没人man得过他了。
之书唱完歌,我赶紧追着他到了五光十色的走廊里,给不停咳嗽的他递了一杯温水。
“嗓子累了。”之书水汪汪地看着我。我扯扯嘴角,表示十分理解。
“你咋知道我想喝水?”北方汉子劲儿还没过去,之书倚着墙,没一会又站直:“这玩意儿硌得慌。”
我就着之书的杯子也喝了一口,说:“谁嚎他不都得喝水么?”
之书应该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答了句“也对”,掏出手机来看。
“快十点了。”之书把手机放回口袋,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他们今儿可能要刷夜。”
从2020年回来的我深知熬夜其害,十分赞同之书的意见。我们顶着一包厢的暧昧审视从容地退了常
夜风打在身上,我喝得本来不多,此时也醒了大半了。之书倒是因为在包厢里还继续了社交事业,走路依旧有点歪歪扭扭。他找着最近的新闻话题,泛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个不停。我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之书了,像只雨后停在阳台栏杆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
之书语速快,话题内容换得快,腿长走得也快。我有点赶不上他了,拉住他的手臂:“慢点慢点。”
之书酒后日常皮:“快点快点。”说着脚步还是慢下来了。我索性直接挽住他,被他慢慢拖着往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