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生气，你怎么都不生气，我身上全是他们的血。”</p>

“你们凡人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p>

他安静地听着她的哭诉，目光温柔而慈悲，等她哗啦啦地将抱怨全倒完，才给她擦了擦哭湿了的脸。</p>

“明辨是非一词，从来不是让人分割清楚是与非，而是要人在是非交错之地，也能看清好与坏，错与对。”他一边擦一边道，“我看得清，你没错。”</p>

法力那么高强的一只狐妖，闻言扯着嗓门对着他继续嚎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他都能清楚地看见她的嗓子眼儿。</p>

宋立言扪心自问，他可能的确不如宋承林温柔，但他发现宋承林这个人很冷血，照理来说两人如此亲近，心里怎么也该有些旖旎吧？但他没有，心里干干净净的，只有点想渡化狐妖的心思。</p>

也怪楼似玉，一直是个狐狸模样，不化人形。</p>

一人一狐继续在这小院子里生活着，感情也越来越好，只不过小狐狸动的是凡心，而宋承林动的是恻隐之心。</p>

镇上有人成亲，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他带她去街上看，她艳羡地道：“我也想坐那轿子。”</p>

“不可，那是新娘子才能坐的。”</p>

“什么是新娘子？”</p>

“人间嫁娶，新婚之妇为新娘，穿红衣，盖红锦，坐轿去夫君家，从此两人便会永远生活在一起。”</p>

楼似玉别的没听明白，就逮着最后一句了，眼眸立马一亮：“那我也要当新娘子，你来当夫君！”</p>

心里起了一丝异样，又飞快地被宋承林压了下去，快得宋立言都来不及琢磨那是什么，就冷静地开口：“人妖殊途，哪里能成夫妻？”</p>

小狐狸耳朵一耷拉，闷闷地趴在他的臂弯里，不过只一会儿，她眼珠子就又滴溜溜地转了起来。</p>

傍晚用过午膳，他出门找狐狸，四处没见着影子，却看见门口有人。</p>

一身水红长裙，纤腰裹素，乌发高挽，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女子，不知为何在他家门口，还伸长了竹竿去点屋檐上挂着的灯笼。</p>

微微皱眉，他上前问：“这位姑娘？”</p>

姑娘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扯着裙摆问他：“我好看吗？”</p>

是那张宋立言万分熟悉的脸，虽然美艳得不甚庄重，但的确是很好看的。</p>

不过宋承林显然是惊到了，心口起伏了几下，才不确定地问：“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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