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宋承林千年，他也等了尤蚩千年，只是她无论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都比他幸运得多，能与心上人相伴，能光明正大守护自己所爱。他不嫉妒，只是羡慕，羡慕的同时，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同类人。</p>

然而楼似玉显然不这么觉得，她鄙夷地撇了撇眉毛：“宋承林当年死的时候，我可没拉着那么多人陪葬也要他活过来。”</p>

她至多不过是以一己之力下黄泉，为他求个轮回，从没牵扯其他人。不像他，挑起战乱，引发争端，拿无数人的血肉意图召回自己想守护的人。</p>

“你这样，即便是成功了，也会有天谴的。”她摇头</p>

“天谴是什么东西？”裴献赋乖张地扯了扯嘴角，“我不信命，自然也不会信天，天上若真有诸佛，哪儿还会任着这人间生灵涂炭？不过是凡人妄图用来震慑妖族的东西罢了。”</p>

白光过处，伤口慢慢止了血，然而楼似玉还是贫血得动不了，眼前一阵阵发黑。</p>

“我知道你断是不肯与我合作的。”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留在这里就好。”</p>

岐山妖洞不是好找的地方，加上妖阵封洞，除了裴献赋，再没有别人可以进出自如。他落手封了她周身穴位，同上回一样，就算断妖符的效用过了，她也是动弹不得。</p>

“白仙家的小妖王跑得极快，但有个法子能让他回来。”将她抱去阵眼上，裴献赋拔下她头上朱钗，潇洒地在指间一转，“楼掌柜千算万算，这一回也是要失我一局了。”</p>

脸色微变，楼似玉抿唇，下意识觉得他可能是在吓唬人，但又不免担心鸡翅那傻孩子万一真的半路折返，那可就真的完蛋了。</p>

巨大的妖阵上四个阵眼已经都有了光，只剩最后一个，尤蚩就将重现人间。</p>

有那么一瞬间，楼似玉动了自毁内丹的念头，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冷静下来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一步，鸡翅若是当真被抓住了，她再动作也不迟，不见棺材就掉泪，那万一没棺材，岂不是亏大了。</p>

本着不做亏本买卖的原则，她深吸一口气，坐在阵眼上瞥向颜好。</p>

“做什么？想打我的主意？”颜好嗤笑，“你现在这浑身是血的样子，可比我惨多了，我好歹还能动弹一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对我动手，咱们还指不定谁打死谁呢。”</p>

顿了顿，她又垂眸：“打死也没用，只要内丹在，这阵眼就会亮。”</p>

“我有件事不明白。”楼似玉轻声开口，“你体内的妖王内丹，裴献赋不是用来喂给邪祟了么，可你为何没有死？”</p>

颜好冷笑：“他的障眼法你也信？外头那邪祟是用来震慑上清司的人，好让他们与你和那白仙一族鹬蚌相争，他来坐收渔利的。咱们身下这妖阵才是真正供给邪祟妖力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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