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汝筠拉着薛轻凝走过去,刚一靠近,大儿子就连忙磕头,然后举着手里的破碗,祈求他们能施舍一点银钱。</p>
薛轻凝看他们可怜,但她自己也没有钱,实在是爱莫能助。</p>
拽了拽盛汝筠的衣袖,试探的问道,“夫、夫君?”</p>
盛汝筠从钱袋子里掏出几十个铜板,这是他提前让张遮准备的零散钱,毕竟皇帝平日里的一切所需都是不需要付钱的,他总不能微服私访揣一兜子金子银子吧。</p>
男人和他儿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盛汝筠手里的铜板。</p>
“为什么你不去做工,要带着两个孩子乞讨,孩子的母亲呢?”</p>
盛汝筠把铜板放进破碗里后,突然发问。</p>
男人诧异了一瞬,随后苦笑着,将自己的裤管掀起来,他的左腿扭曲变形得很厉害,根本不可能做得了工,而且也不会有人雇他这样的人。</p>
怀里的小儿子,突然开始咳嗽,薛轻凝看过去,发现孩子脸红得吓人,双眼紧闭着,应该是生病发高热了。</p>
男人苦笑着说道,“善人别看我现在这么狼狈,我曾经可是考中过进士的人。”</p>
“什么?”</p>
盛汝筠蹙起眉头,对男人的话感到震惊和猜疑,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p>
“我的科举成绩被人冒名顶替,那厮如今做了官,而我却状告无门,反被打成了残废,我的妻子,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也因为我受了连累……”</p>
踢到妻子,男人的语气哽咽,随后忍不住掩面痛哭。</p>
“她、她被那厮带人掳走奸污,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p>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p>
盛汝筠大为恼火,他的治理下,居然还有这样禽兽不如的畜牲在朝为官!</p>
“等灯,科举制度严格,你的成绩又是如何会被那人冒名顶替的呢?”</p>
男人接着说道,“原本我也以为我只是名落孙山正准备下次科举再努力一次,但却无意间撞见主考大人和那厮在酒楼里,酒醉后说出了当时的真相。”</p>
“善人,我知道我说的话实在是太过荒谬,但我对天发誓,句句属实,若有半分作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p>
“我只恨我是个废人,护不住自己的功名也护不住我的妻子,如今我的儿子也……”</p>
怀里的孩子突然咳嗽了两声,发出因为生病而难受的哼唧声。</p>
面具下,盛汝筠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灰。</p>
“你且告诉我,那个混账东西叫什么名字?”</p>
“张兆全,现在应该是户部侍郎了。”</p>
“原来是他,你且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安置你们,你放心,徇私舞弊欺男霸女之人,一个都逃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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