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在说妾室，实则在含沙射影的说惠妃。</p>
“许夫人说的是，这妾室就是妾室，还好蒋氏未曾被那娄和万扶作正室，这样的人若是做了正室，只怕要闹的家里鸡犬不宁了。”</p>
惠妃的话看似在顺着许夫人的话往下说，实则是在提醒许夫人，她也是因为正室急病去了，才被扶作正室。</p>
“妾室虽是需要约束，诸位也要多约束约束自己的娘家人，还有妾室的娘家人。”皇后打了个圆场。</p>
“娘娘说的是，若是为了给自己娘家人一个职位或是好处，赔上自己的丈夫，实在不值。”许夫人不再与惠妃较量，粗粗掠过。</p>
“正是，尤其是自己的兄弟已经在自己丈夫的手底下做事儿的，就更要小心，前尘过往，陛下或许不会再说，但若是做了些什么犯在陛下手里，那可要当心了。”</p>
惠妃不知是不是因为忽然恢复了位分，说话也明目张胆起来。这在座的夫人，谁不是与家族有牵连的，自己兄弟在丈夫手底下做事儿的少说都有一半。</p>
心知肚明的事儿被提起，那便真没了意思。</p>
“惠妃娘娘这是在说在场的谁？不如指名点姓的说明白了，省的叫各位夫人都寒了心。”许夫人讥笑道。</p>
惠妃也发觉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道：“所以我不是说了，这蒋氏不就是纵容自己的弟弟，所以才将娄府送上了绝路？这岂不是与皇后娘娘所说的异曲同工？约束妾室的同时，也要约束自家人。”</p>
皇后赞同的点点头。</p>
“臣妾没听出惠妃口中要约束自家人的意思，倒听出了惠妃似是在怪罪让自己兄弟在丈夫手下的意思。”</p>
惠妃一转头才发现身边坐着范习的夫人，心里顿时和明镜似的。</p>
范夫人接着道：“方才娘娘也说了，这妾室之所以上不了台面，是她们和咱们的家境不同，咱们都是打小受着严格的家教来的，我们的兄弟自然和蒋经这样人不同。”</p>
“范夫人说的是，我们怎可与蒋氏这样的人相提并论。”</p>
殿中夫人们赞同道。</p>
惠妃嘴角轻扯了几次，还是没能扯起嘴角，只好笑不似笑的说道：“是了，是臣妾所言有误，只不过，臣妾只是为了提醒那些求着让夫君给自己的兄弟寻差事的那些人罢了。”</p>
“惠妃娘娘这明里暗里的是在讽谁？”范夫人厉目圆睁着看着惠妃。</p>
惠妃一笑，“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叫臣妾说的这么明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面子该多难受。”</p>
惠妃如此说，就已经叫范夫人心里很难受了。</p>
“真有意思，今日即是来言明蒋氏之事，惠妃娘娘如此含糊不明，岂不是违背了陛下的意思？还请娘娘说个明白。”</p>
范夫人虽是长养在府中，但气场不知比惠妃强了多少倍。</p>
惠妃将手肘支在扶手上，说道：“既然范夫人如此催促，那臣妾可就明说了，听闻范夫人的兄弟当年几次科举都未能入榜？”</p>
“是又如何？”</p>
“后来，范夫人与范大人喜结连理，您这兄弟就在京府县衙有了着落？”</p>
范夫人哑口无言，此事确实是由范大人一手操纵的结果。</p>
她不甘示弱的道：“惠妃娘娘怕不是在深宫呆久了，忘了举荐一说？我家老爷瞧着我那兄弟空有一身才能，却遇不上伯乐，由于惜才之心，便举荐我那兄弟去了县衙，此事有何不妥？”</p>
惠妃娇滴滴的一笑：“怎么我听说的不太一样？难道不是范夫人您带着兄弟求着您家老爷将人塞进县衙里的？”</p>
惠妃笑的花枝乱颤，范夫人心中的火气直往脑门上顶。</p>
“你别以为你当初和我家老爷那些破事儿我不知道！我原想着你入了宫，此事便也了了，倒没想着，你还上赶着来惹我？”</p>
惠妃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她勉强着说道：“范夫人可别无中生有，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还是想想再说的好！”</p>
皇后也不加以制止，好似和殿中众人一般都好奇着这三人当年的陈年往事。</p>
范夫人一听到惠妃的告诫，更是压不住火气。</p>
“不就是你当年差点和我家老爷结亲的事儿！你是憎恨自己没能嫁的了我家老爷就在这拿我出气？”</p>
惠妃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范夫人说话当心，我不过是说了几句您兄弟的事儿，何必牵扯到这些陈年往事上来？”</p>
惠妃不提还好，这一提，范夫人便口不择言起来。</p>
“我兄弟？我倒是没想到，这老东西还将此事也说与你听！你到底还想纠缠他多久！你既然入宫为妃，就守好妇道！别还惦记着别家的男人！”</p>
范夫人说话难听，但却给惠妃扣上了一个私会外男的帽子，就算此事是巧合，或是听说，只要传进陛下耳朵里，惠妃变柳嫔是迟早的事。</p>
还不等惠妃制止，范夫人又道：“我家老爷给我兄弟寻个差事又如何？惠妃娘娘的兄弟现在不也是正在朝为官！”</p>
范夫人此话一出，殿中便如银针落地有声一般的安静。</p>
“放肆。”皇后不带任何情绪的呵斥道。</p>
说自己便罢了，说别人也行，偏偏要夹带一嘴陛下，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陛下，要是想正朝纲，就先将后宫嫔妃的娘家都一并撤下。</p>
范夫人还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p>
殿中众人顺势跪在地上，连惠妃也跟着跪了。</p>
“范大人才在朝堂上立下了功劳，本宫不忍罚你，但你殿前失仪，不罚无以正宫闱。”皇后说道。</p>
范夫人立刻叩头请罪，“臣妾说话没有分寸，还请娘娘降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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