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p>

上次来的时候闹得天翻地覆，再次站在庙门前，魏青棠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p>

登上山门，有接引的小沙弥带路，直接把她们引到后山禅房。</p>

“阿弥陀佛，岑老施主，咱们又见面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合十诵道，岑老夫人面带笑意，“是啊，无色大师，好久不见了。”原来这老和尚就是南山寺主持，无色大师。</p>

他向着岑老夫人微微一躬，而后目光落到魏青棠脸上顿了顿：“阿弥陀佛，原来郡主也到了。”</p>

那次废太子的事，他们有过一面之缘。</p>

魏青棠苦笑道：“叨扰佛门清净地，吟越罪过。”</p>

老和尚微笑道：“万法皆是缘，郡主不必自责。”说完转身对岑老夫人道，“老施主，先前同你约好的，老衲的师父玄方大师已经回寺，待明日早课之后，便会与你相见。”</p>

岑老夫人喜道：“那就多谢大师了！”</p>

晚上，厢房。</p>

因为来寺上头香的客人很多，这里几乎住满了，好在无色给她们安排的单门独户，这才没打挤。</p>

岑老夫人坐在桌前，道：“烨儿，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呢？”</p>

岑烨眼皮一跳，连忙从怀里摸出几本佛经，那都有些年头了，纸页都开始泛黄。岑烨小心翼翼把它们放在桌上，道：“奶奶，都在这儿了。”</p>

岑老夫人看了眼，苍老的手指慢慢摸过：“哎，但愿这些东西能有用。”</p>

岑烨道：“奶奶你也不必太忧心，都过了快十年了，说不定表弟的七杀之命早就过了呢？”</p>

“过了？”岑老夫人瞪他眼，“你表弟这些年造的杀孽你又不是知道，哪里有过的迹象！而且你忘了吗，玄方大师当年给他批命，说他是破军入命、七杀之象，绝天绝地绝人之命，处处都透着一个绝字！还说十二一流年，仔细算算，后年就是大限了，你让老身怎么不着急！”</p>

岑烨听了，左耳进右耳出。</p>

他是读圣贤书的，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语，偏偏祖母很信，还拖人从各地搜来这么多孤本佛经，就为玄方大师出手。</p>

可先不说命能不能改，就云殊现在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还能对他动手啊？</p>

什么二十年大限，在岑烨眼里都是糊弄人的话。</p>

岑老夫人见他这样就生气：“你懂什么，当初皇帝还没登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太子都不是的时候，偶然遇到玄方大师，玄方大师当场就看出他有帝王之相，结果怎么样你知道了！”</p>

岑烨睁大眼：“真的？”</p>

岑老夫人没好气道：“当然是真的，奶奶有必要骗你吗，当时就是你祖父跟在皇帝身边，目睹了全场。所以烨儿，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在这种高人面前可不能摆谱，知道吗？”</p>

岑烨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孙儿明白了。”说完又问，“那祖母，你把郡主叫来又是为了什么？”</p>

岑老夫人淡淡道：“她马上就要嫁给你表弟，她的命，自然也该请玄方大师看看，万一是什么相冲相克的，便要早做准备。”</p>

岑烨恍然：“祖母高明。”顿了顿，“祖母，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她……”</p>

岑老夫人望着他，岑烨道：“孙儿是觉得，之前单凭城阳公主的事就判定她心思不纯，未免太武断了。其实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并非刁毒之人，而且在横山猎场她还救过孙儿的命。”</p>

岑老夫人沉吟片刻：“奶奶明白你的意思，关于这个，我自会试探她。”说完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对了，把那丫头喊进来。”</p>

岑烨应声退下，出了屋，找到魏青棠道：“郡主，奶奶叫你过去。她老人家虽然固执，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这话几乎明着暗示她岑老夫人要考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