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义愤填膺，手里举着一本《杜氏诗集》大喊——</p>

“查明真相，还云王妃公道！”</p>

“云王妃无辜，温长衍该死！”</p>

“杀温长衍、杀温长衍！”</p>

狂怒的吼声震破九霄，大理寺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相互打听、议论纷纷。</p>

“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是云王妃死了……”</p>

“云王妃？就是那个曾经施舍粥棚的王妃娘娘吗？那可是个大好人啊！”</p>

“对，就是她，何止是个好人，以前云王妃还没出阁，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天上皎皎月，人间杜卿雪’，说得就是她！”</p>

“啊，那她是怎么死的？”</p>

“听说是被一个大夫给害死的，这些读书人都气愤不已，特地来为她讨公道了……”</p>

青布马车内，魏青棠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手指不自觉握紧。</p>

梅一皱眉：“想不到云王会利用云王妃生前的名声造势，舆情倒逼律法，以往不是没有过先例。”曾经有一个户部管粮仓的官员，在大旱时因家中母亲久病，贪了二十担粮草，这充其量也就囚个三五年，可那时群情汹涌，硬生生逼得当时的大理寺卿改囚刑为斩刑……现在看起来，云奕也是想走这条路。</p>

魏青棠眯了眯眼：“先进去吧。”</p>

大理寺。</p>

今天虽是公审的第一天，许多人却都已经到了场。</p>

原告席上，云奕和杜太傅并肩而坐，时不时低头交流两句，二人身后站着一位青年状师，眼梢斜挑，神情倨傲，魏青棠认得他，是京城第一名状！他看见宸王府的人进来，身后未跟有状师，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似乎很不屑她们竟未请人。</p>

而正堂上，霍从文一身紫蟒朝服，头戴乌纱，庄严无比。他旁边还坐着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两个太监，一个是皇帝身边的尹德全，另一个是太后身边的贺公公，可见都是来做宫中耳目的。除此之外还有谢淮英、宁瑾玉等人，原本不算小的公堂因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时间真显得有些拥挤。</p>

魏青棠径直走到右手边的一张空椅坐下，刚落座，就听云奕讥冷的声音传来。</p>

“二皇嫂真是好胆量，一个人前来，也不请状师，难不成是打算亲自上阵吗？”</p>

但凡上公堂，除了原告要递交状纸外，双方也都要请状师。除非是家境贫寒请不起，否则，都没有原被告出面的情形。</p>

魏青棠听见他的话，抬起眼梢看了眼：“多谢云王爷提醒，不过我家王爷还在外面打仗，吟越区区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其中道理，还请诸位见谅。”</p>

她这话一落，在场的人瞬间想起来南蛮那边还在打仗，宸王在前线出生入死，他们却在后方跟他的妻子对簿公堂，一时间面有愧色，霍从文道：“既然宸王妃这边未请状师，为求公平起见，云王那边也就不由状师出面吧。”</p>

他这一说，云奕顿时气得肝疼。</p>

他为请这京城第一名状不知花了多少银子，结果到头来不让上场？</p>

可霍从文是今天的主审官，他发了话，云奕也只得强忍下火气应是，那京城第一名状没想到自己白来了，登时手一挥扬长而去。</p>

霍从文见人到得差不多了，惊堂木一拍，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带嫌犯！”</p>

两个官差押着温长衍走上来，魏青棠眸光一紧，一眨不眨地望着兄长，霍从文开门见山道：“温长衍，云王状告你故意延医，害死云王妃，你可有话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