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兮低下头，声音愈发轻了几分：“倒也不是我不盼着王将军好，只是若是王将军出了什么事情，这王家就没有其他人能够撑起来了，也就等于是散了。家中没有一个有功名官职的人支撑，王姑娘的身份自然就一落千丈了。”</p>

“还有寿宁郡主啊？”阿兰脸上亦是带着几分疑惑。</p>

苏婉兮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是寿宁郡主可是咱们楚王府中的郡主，说到底，王将军若是不在了，寿宁郡主与他王家还有什么关系？寿宁郡主尚且年轻呢……”</p>

苏婉兮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完，只是其他人却都明白了过来，寿宁郡主不过二十出头，若王将军果真出了事，寿宁郡主迟早是要再嫁的。</p>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啊。王家那边人丁实在是太过单薄了一些……”一旁的丫鬟低声感慨着：“若是世子爷取了王姑娘，王将军却出了事，王姑娘对咱们世子爷的确是没有任何助益的。”</p>

苏婉兮笑了起来，却是将话茬子转了开来：“不过主子们怎么想，岂是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能够妄自揣测的。世子妃是谁都不重要，咱们只需尽好自己的本分，好生服侍好主子们便是了。”</p>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阿兰便又岔开了话茬子：“今年倒似乎比往年冷得早一些，可是秋冬的衣裳都还没有发下来，我最近总觉着一早一晚的还是有些凉意。”</p>

“拿往年秋天的衣裳凑合凑合先穿着吧。”</p>

杨嬷嬷已经从厨房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食盒子，快步走到了杏儿面前，笑眯眯地道：“杏儿姑娘，王妃娘娘的花露。”</p>

那杏儿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便转身出了厨房。</p>

杨嬷嬷走到几人面前，瞪了几人一眼：“你们几个小蹄子倒是愈发大胆了，没瞧见方才王妃娘娘身边的杏儿姑娘在呢？你们一口一个世子爷，一口一个王姑娘的。好在杏儿姑娘脾气性子好，若是稍稍泼辣一点的，定就治你们的罪了，主子的事情哪是你们可以妄议的？”</p>

阿兰和其他几人笑着吐了吐舌头，知晓杨嬷嬷性子好，只是同她们提个醒，并不是真的要训斥她们，便连忙笑着奉承道：“杨嬷嬷最好了，咱们记着了，绝不给嬷嬷惹事。”</p>

杨嬷嬷瞪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阿娇身上，笑了起来：“阿娇姑娘，咱们府中的厨子最近新学了一些点心，我此前试了试，觉着味道不错，只是还没给主子们尝过。我让厨子做一些，待会儿阿娇姑娘回清风院的时候，顺便给世子爷带些回去，让世子爷尝尝鲜吧。我多准备一些，让清风院中的丫鬟小厮们也一同试一试口味。”</p>

苏婉兮连忙颔首：“这敢情好，那就多谢杨嬷嬷了。”</p>

杨嬷嬷连忙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阿娇姑娘这样客气做什么？”</p>

苏婉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光芒。</p>

杏儿拿了花露回到了牡丹院，方取了勺子来，将花露送到了王妃屋中。王妃正躺在美人榻上与一旁的嬷嬷闲话，屋中除了那嬷嬷和王妃，倒是并无他人。</p>

杏儿低着头，她离开牡丹院去厨房的时候，那位王姑娘尚且还在屋中给王妃揉捏腿脚，只怕是已经回去了。</p>

楚王妃接过杏儿递过来的花露，拿着勺子在那汤盅之中搅了搅，笑眯眯地道：“今日用的是菊花做的花露啊……”</p>

杏儿连忙道：“是，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新鲜的菊花清肝明目，用来做花露也极好。”</p>

楚王妃笑着点了点头，用勺子盛了一小勺来用了。</p>

杏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觑了觑楚王妃的脸色，低声开了口：“奴婢方才在厨房，遇见世子爷身边的那位阿娇丫鬟了。”</p>

“哦？”楚王妃挑了挑眉：“最近清酌营中事情多，在府中的时候少，清风院中的丫鬟清闲些也不奇怪。怎么了？那阿娇在厨房可是有什么不妥？”</p>

“奴婢听她们在闲聊的时候，说起世子爷的亲事，提起了王姑娘。”杏儿心中暗自斟酌着用词。</p>

楚王妃就笑了起来：“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婉婷入府这些时日，府中盯着她的人怕也不少，上上下下的都在猜测，我是不是想要让婉婷给清酌做世子妃。不过婉婷的性子倒是的确不错，和老三的媳妇儿脾气性子差不多，活泼直爽，却比老三家那个更知情识趣一些。”</p>

杏儿颔首：“她们的确是在猜测此事，因着阿娇在世子爷身边侍候，奴婢去的时候，厨房里的几个丫鬟正在问阿娇，世子爷对那王姑娘是什么看法。”</p>

“哦？”楚王妃挑了挑眉，抬起眼来望向杏儿：“那阿娇怎么说？”</p>

杏儿沉吟了片刻才道：“那阿娇说，世子爷是清冷性子，素来不外露自己的情绪，世子爷如何想，她不知晓。却只是觉着，王姑娘的出生低了些，若是做世子妃，怕是不怎么匹配的。”</p>

“出生低了些？”楚王妃脸上愈发诧异了几分，冷笑了一声道：“婉婷的父亲当年可是正二品的大将军，王启也是正二品的将军，这出生怎么在她眼中，还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