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十多岁身材清瘦的老者一边端着茶杯喝茶一边走到窗边望着白云飘荡的天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的眉毛有点稀疏,一双深邃的眼睛镶嵌在他清瘦的脸庞上,给人一种充满书卷气但又带有阴冷的感觉。
他下巴那茬山羊须已经全白了,头发也已经白掉了一大半,盘在脑门顶的发髻用一块青色的小方帕包着,显示他出身寒门。
这人是谁?
他就是居竹先生,裕王府的教书先生。
裕王府里的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姓名,他来裕王府已经有些年头了,将近十年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裕王尊他居竹先生,所有人也称他为居竹先生,显得极是神秘。
其实他名为裕王府的教书先生,实际却是为裕王暗中谋划一切的谋士,这些年来裕王平安无事,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总是能未雨绸缪,没有让严家父子找到不利裕王的把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把自己的命运捆绑在裕王这一辆看上去毫无继承大统胜算的破烂战车上。
还好,裕王对他的计策总是采纳。
他住的地方不大,却有个小院落,虽然不大,但是却别致,种植着不同类型的竹子,点缀这个小院的环境,显得很清雅。
这里是什么地方?
裕王府的后院书斋,目前不能说决胜千里,但绝对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地方。
这里如果没有裕王的特批,又或者得不到他的允许,府中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即使是裕王妃和为裕王诞下子嗣的侧夫人也不能。
外面吹来了风,青绿的竹叶摇曳起来,风吹叶翻,煞是好看,居竹先生的目光停留在竹叶上。
他再抬头看看天色,神情变得有点焦躁,眉头紧锁起来,当他看到仆从领着朱载垕从小院门走进来的时候,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
他赶忙出门,站在台阶下,微微躬身:“居竹恭迎殿下。”
朱载垕赶忙上前深深作揖:“居竹先生,不用多礼。”
居竹先生说道:“君是君,臣是臣,礼数不可少,殿下,请。”
朱载垕首先进屋,居竹随后而进。
两人分主次坐下。
中年大汉斟上茶,端上,居竹一挥手,他立即退出到门外。
朱载垕:“先生这么急叫我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居竹先生递上一把扇子:“不急,请殿下先用茶,用冰镇过的,天气这么炎热,解解渴再说。”
朱载垕接过扇子摇着,闻一闻,呷一口,点头说道:“苦中带甘,口感清香,好茶。”
居竹先生摇着扇子说道:“这是地道的山中野茶,虽然比不上朝廷的贡茶香醇,娇贵,但是却清香,质朴,另有一番味道。”
朱载垕哈哈一笑,说道:“先生借茶喻人。”
居竹先生一边斟茶一边说道:“殿下,局势有变,接到密报,小丞相写了一封密函送出塞外,陆绎闻到风声,带人秘密追赶去了,要截获这封密函。”
朱载垕大吃一惊,悚然动容。
居竹先生说道:“如果让陆绎截获密函,就会坐实严世藩通番卖国的罪名,死无葬身之地,朝廷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朝局也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朱载垕:“如果不成功呢?”
居竹先生:“那就是陆绎死无葬身之地了,严世藩还会让他这口眼中钉肉中刺回到京城吗?”
朱载垕沉吟一下:“即使陆绎能够截获这封密函,即使这封密函有惊天阴谋,但陆绎都难以带回京城,严世藩必会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把他干掉。”
居竹先生点头:“对。”
朱载垕:“先生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