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益民是最开心的人,他自打知青下了乡,就这么扎根在了大梁村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里。
他是村子里的活化石,是见证了村子的苦难的人,秦益民一心为了这个村子奔走,是真的把所有的村民当做自己的亲人。
昔日的人生黯淡无光,如今一切却都已经变了!
秦益民犹记得自己翻山越岭进了村子里,那时候正值盛夏,这个在地图上没有具体的路线,只有地名的村子,比他想象里的还要破败贫穷,那时候已经是钱家掌权了。
当时秦益民和几个知青同这条地头蛇抗争,最后两位同伴死的不明不白,才拿回的村委会。
从一无所有,到至少有一口饭吃,秦益民努力了非常之久,只是前路漫漫,就连他都看不到半点希望。先不提钱家这座大山,光是村子里的人丁凋落,还有那些个劣迹……
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呐。
几个老人也是开怀舒畅,自打这条路修成了,他们也知道属于他们的人生总算有了着落,日后子子孙孙不必再困居于这个偏远的村落里头了。
孩子们有未来了。
周岐山看得出老爷子很激动,但还是劝他少喝几杯酒,伤身体,正当这当口,周岐山抬眼就看到在自己的对面坐着的刘莹。
今天的刘莹身边还坐着个男人,看上去不怎么修边幅,年纪似乎是三十好几,似乎正在数落着刘莹,刘莹低垂着眉眼,没有还嘴,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一旁的孙晓燕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看周岐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凑过来,“小山哥,我劝你最好别管,他们俩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听不进去别人劝的,
再说了,刘老师是拿了家里的钱去补贴学校的,这事儿她没处说理的。”
孙晓燕当然知道当年周岐山和刘莹有过那么一段,生怕周岐山强出头,把这好端端的村宴给搅合了。
周岐山揉了揉太阳穴,其实这事儿也是他疏忽了,他之前也曾经答应过刘莹,帮她给小学筹款的,结果最近一忙别的事儿就把这茬给忘了……
“她拿家里的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周岐山问道。
“这得上礼拜了,男的听了这事儿差点没给她腿都打断了,据说这几天小学都没去,给关在家里养伤呢……”妇联主任孙晓燕也是个大嘴巴,这些个家长里短可不就是最在意不过的了。
“现在小学还有些谁啊?”
“咱们村那个?”孙晓燕看周岐山点了点头,“没几个人总共就仨,一个校长,不是咱们村的,是外村一个老先生,年纪得有七八十了,原本在城里教书,退休以后回村子养老,给刘莹请来的,
这走路都不利索,我都怕他一个不小心给翻山沟里去咯!
还有俩老师,一个就刘老师,另一个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就读完高中不读了,是个后生在学校里教书,没什么水平,不过听说这人还挺喜欢刘老师的……”
还在说话间,已经打另一桌冲过来一个年轻人,黑皮肤,穿件条纹衬衫,就照着刘莹的老公“砰”得来了一拳,顿时这刘莹的老公倒在了桌上,把整个圆台面都给压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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