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怎么知道他妻子又怀孕的?
还说他的孩子都不是他的,这就让人生气了!哪里不像他?白旭弘看着儿子的脸,越看越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像。老人都说,男孩随妈,他儿子不随他,就是随他妈,随他妈好看。
但是,这种事不能说,因为任何男人听了这样的话,心里都会是一根刺。男人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越看越怀疑。
结婚之前就有人说,你也太牛逼了,睡了一次就中了,过了半年人家才来找你,他那时候也怀疑过,但是,随着妻子的表现,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他的妻子太爱他了,人又娇气,胆子小,怎么可能会给他戴绿帽子?
自己劝了自己一会儿,白旭弘闭上眼,谢一舟的那句话就像有毒一样,这么下去不行,会影响夫妻感情!白旭弘决定偷偷去做个鉴定,证明儿子是他的!绝对是他的!让自己死心!
这时候,床底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他低头一看,一个没有头,穿着白裙子的小孩从床底下爬出来,慢慢凑近他,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问“爸爸,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
“啊啊啊啊!!!”白旭弘的惨叫声把全家都惊醒了,睡在一旁的女人吓得坐起来,“你怎么了?有病啊!”
男人指着站在床边的无头小鬼,惊恐的跳下床,“这这这……”
“这什么啊?你是不是有病?”女人刚怀孕,本来就疲惫,看到狗男人这么叫唤,心里更不爽。要不是看他有点钱,她当初也不会找他当接盘侠,现在她心爱的人回来了,越看他越不顺眼,离婚又舍不得钱,她这两天心情正不好。
男人指着小鬼,惊恐的说“佳佳回来了!佳佳就在这儿!”
女人冷笑一声,抱起枕头砸下去,委屈的说“你要是还想那个老女人和她的孩子,你就去跟她过吧!”
“不是,宝贝你别生气,真的是佳佳!”男人解释不清楚,佳佳就站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爸爸,我的头呢?爸爸,我的头呢?爸爸,我的头呢?”
白旭弘被吓得无处可躲,惊恐的到处躲藏,“我没看见你的头,你放过我,对不起,我不该去找你妈妈!不改打你弟弟!佳佳,爸爸错了,你别找爸爸!你快走吧!”
这么一闹,他妻子也发现不对,白旭弘完全不像是装的。再说了,大晚上的,刚知道她怀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女人害怕了,声音都变了,“你,你说真的吗?你女儿回来了?”
白旭弘哆嗦着拉起女人,想跑,佳佳慢吞吞的贴上去,“爸爸,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啊啊啊啊!!”白旭弘要疯了,害怕自己的女人,吓得想要尿裤子。
老太太听到这边一直闹,不放心的过来看,“怎么了?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佳佳飘过去,“奶奶,你看见我的头了吗?奶奶……”
老太太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孙女脖子上的伤口,老太太就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噎的她头晕眼花,耳朵嗡嗡嗡响,“啊啊啊……”老太太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佳佳飘过去推她,“奶奶,奶奶,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发现推不动,佳佳又飘回来,“爸爸,你看见我的头了吗?爸爸,爸爸……”
……
白司乔把孩子忽悠过去就不管了,开了阴阳眼的两个人受不了这个刺激,在惊恐中渡过了漫长的一夜,直到天快亮了,佳佳才爬到床底下。
白旭弘已经没有人模样,吓得裤子都尿湿了,脸色白的像个死人。
白司乔却睡的很香,早上谢一舟砸门,才把他叫起来,去火化佳佳的殡仪馆。
“乔哥,你说,佳佳的头有没有可能火化的时候掉下了?要不然别人为什么偷孩子的头?”
白司乔喝着豆浆,敲敲谢一舟的脑袋瓜,“因为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啊,长点心吧。”
谢一舟挠了挠头,“哥,我觉得我开窍了,你这么一敲,我好像看到了光。”
白司乔哭笑不得,“亲,那是真的光,你不要看太阳!”
谢一舟“……哦。”
到了殡仪馆,白司乔停车的时候,就发现殡仪馆门口有人正在吵架,“不是你们拿走了,谁拿走了?我妈进去的时候戴的金银首饰,骨灰里一件都没有!那么大两个金镯子,烧没了?不是说好放在骨灰里吗?那套首饰是我爸送她的,她最喜欢的首饰!”
一个女工作人员着急的解释“你先别激动,我们不可能拿死者的东西,我们是有职业要求的,拿死者的东西违反规定,是不是丢了?或者被别人拿走了?”
另一个中年人说“先不说规定,我们不怕晦气?想赖我们也要找个好理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拿了?你妈火化之前,我们把首饰摘下来了,火化后按照你的要求,放在了她的骨灰盒里,我们都有录像的,你一来就说是我们偷走的,证据呢?”
年轻人气得不行,他去哪儿找证据,他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心想他妈喜欢,就一直戴着吧,让工作人员给放骨灰盒里,就等于一直在老人手上。谁能想到,有人会把死者的东西拿走呢?
本来,他没想检查的,更不会扒开母亲的骨灰去看,是他大姐说想取妈妈一点骨灰,做成吊坠挂在身上,以后去哪儿都带着妈妈,幻想自己还是个有妈陪着的孩子。结果,打开骨灰盒发现,里面只有半盒骨灰,老人的金银首饰一件都没有。
谢一舟下了车,慢慢悠悠走过去,指着那几个人,“你没拿,你也没拿,你拿了,你欠了他因果,你脑门已经发黑了,你不还回来要倒大霉的。”
白司乔扶额,一会儿小道士挨揍,他要不要帮?
果然,那个被指着脑门的中年男人恼了,“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他东西了?”
谢一舟指着自己两个不好使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你是个瞎子吧!你个瞎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跟我是不是瞎子没有关系,”谢一舟严肃的说“你赶紧还给人家,偷死者的东西会祸及六代,你会祖坟冒黑烟,子孙后代都会不好的。”
白司乔叹气,很好,孩子还是这么单纯,有话直接说,从不怕得罪人。
中年人生气的走过来,指着谢一舟的鼻子说“小伙子,你眼神不好,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再胡说八道,诅咒我后代,我真打你了!”
谢一舟茫然的看向白司乔,“他相信诅咒,不相信报应吗?”
白司乔赶紧走过去,拦在两人中间,“不好意思,我兄弟从小在山里长大,喝的是露水,吃的是贡品,不会察言观色,一般有什么说什么,你别生气。”
中年人本来脸色稍缓,想明白之后更生气了,你说的是人话?这不就是坐实了他偷人家死者东西了?
但是白司乔这笑眯眯的模样,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骂他。
白司乔从口袋拿出佳佳的照片,“向你们打听个人,这个孩子是在你们这里火化的吗?”
看到佳佳,那个中年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不少,眼神有些闪躲。
白司乔看到这里,微微一笑,把照片怼男人脸上,“来,凑近了看看。”
中年男人把头歪向一旁,下意识的用手挡,眼神闪烁,“见过,是在这里。”
一旁的女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惋惜的道“是在我们这里,我还记得,还是我给整理的遗容,这孩子这么小,太可惜了。”
白司乔遗憾的说“我们是私家侦探,这孩子她妈妈说,孩子在火化之前,头被人偷走了。她家一直闹鬼,这孩子半夜从床底下爬出来,找她的头,我知道在这里工作的人不信这个,但是她妈信啊,她妈还看见了。你们想啊,一个没有头的小孩,到处找人要头,画面多刺激,全家都被她吓得睡不着觉。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来问问,这孩子火化的时候,有没有奇怪的事,我们好回去交差。”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这么惊悚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
那个女工作人员一看就面善,她关心的说“这,应该是孩子母亲思念孩子,伤心过度,精神出现问题了吧,让她家人带她去看看吧,别严重了。”
那个中年人尬笑了两声,“这都是封建迷信,肯定是病了,有病赶紧看吧,哪有什么奇怪的事?我们这里每天都要火化这么多人,我们哪记得住?”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发现大家转移了话题,生气的说“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要去找你们领导!”
白司乔好心的劝他“兄弟,别激动,你也没有证据对不对?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兄弟是个半仙儿,他眼睛这样是因为他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晚上让他给你妈招个魂,让她去找偷了她东西的人,谁偷的就把谁带走。实在不行我让这个小女孩一起帮她,两个鬼还弄不死一个人?”
年轻人一脸无语,“招魂?”你怎么想出来的?
白司乔给他使了个眼色,“所谓的无神论者,是没有做过任何的亏心事,他们无愧于心,自然心安理得。做了亏心事,心里就有鬼。”
年轻人还以为白司乔故意吓唬他们,让他们露出破绽,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给我妈招魂!偷她东西的人,等着吧!”
都是没有证据的事,也就来个敲山震虎,看看他们后续反应。出了殡仪馆的门,白司乔问谢一舟,“你确定了吗?”
谢一舟笃定的道“偷他妈妈东西的人我确定了,就是那个中年人,佳佳这个,我不太确定。”
年轻人疑惑的问“你是怎么确定的?”
谢一舟认真的说“他头上的因果线很明显啊。”
年轻人无语,“我说的是证据,吓唬人的不算。”他叹了口气,失望的道“没有证据,也找不回来了,我妈明天就下葬了,只能这样了。”
“别啊,”白司乔暗搓搓的说“不是说好给你妈招魂吗?让老太太自己去要啊。”
白司乔现在ge到了让苦主自己解决事情的乐趣,只要等结果就好了,有时间还能看看剧,吃吃零食,打打游戏。
年轻人苦着脸,快哭了,“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
白司乔也不再劝,“2000块钱,我帮你妈找到遗物,让偷东西的人自首,找到再给我佣金。”
年轻人半信半疑,“你真能找到?”
白司乔打开收款二维码,“你拍张照片吧,留着转账用。”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拍了张照片,“那就试试吧,你真能办到,我就给你两千块钱。”
两千块钱能买好多好吃的,顺带解决的事,白司乔还挺高兴。
他和谢一舟找了个地方吃饭,让系统监控那个男人,把手机放在桌上,吃饭的同时监控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小谢,咱们这算是正常查案,这是你的工作范围,我是在帮你。”所以,白司乔的意思就是我不是非法监控。
谢一舟乖乖点头,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解释“我们有监控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如果老太太真的出现了,亲自指控,就是这个男人偷走了她的东西,我们有权利直接抓人审问。”
所以,老太太白天出不来,谢一舟还挺遗憾的,太麻烦了,他们部门做事喜欢简单粗暴。
白司乔轻笑几声,这个部门从上到下,都挺有意思。
这个殡仪馆是三班倒,那个男人正好中午12点下班,他回到家之后,问他妻子,“我昨天拿回来的首饰呢?”
他妻子长得白白胖胖,小眼睛里透着贪婪,她高兴地说“我藏起来了,打算过几天去融了,打个戒指,做个项链,再给女儿做个佛坠。”
中年人蹙起眉头,有些担忧的说“先别去了,多藏一阵子吧,老太太的儿子找来了。”
女人不以为意,“怕什么?他又没有证据,又不是老太太自己找来了。”
女人随口一说,男人心里就咯噔一下子,“你还别说,我今天碰见两个年轻人,神神叨叨的,说让老太太亲自来找我,这不是有病吗?”
他妻子听到这个,就像听到了笑话,“就是有病,以前又不是没拿过,真要是能找来,早就找来了,还要等到这个时候?”
男人心底的那一点不安,被妻子这么一说,顿时烟消云散了,对啊,要是能找,早就找来了,这个世界哪有鬼?
白司乔喝着汤,对啊,哪有鬼?不做亏事的事的人是永远都见不到鬼的,做了坏事就不一定了。
到了晚上,白司乔和谢一舟来到男人住的小区,根据年轻人提供的他妈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就地招魂。
老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看到白司乔还挺高兴,“哎呀,我见过你,我在我侄女的手机上见过你,你长得比手机上还看好,你有对象了吗?我侄女可喜欢你了。”
“有了!”白司乔哭笑不得的打住话题,“阿姨,咱们先不说对象,您还记得谁把您的首饰拿走了吗?”
老人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想这些事,我只想着找我老伴儿,他比我早死了八年,我怕他没等我,自己去投胎了。幸好,他还在呢,这不是,找来了。”
谢一舟解释“人死前都会有执念,死后都会顺着生前的执念去做事,她的魂魄离体之后,估计就去找老头儿了。”
白司乔看着鬼叔叔着急的追过来,啧,老夫妻还挺恩爱,羡慕。
本来想着一个鬼去吓唬他,没想到多了一个帮手,白司乔表演的愿望都增加了一倍,“叔叔阿姨,是这么回事,您儿子说,叔叔给阿姨买的首饰都被偷走了,我们确定了,就是这个人偷了您的东西,你们去找他要吧,使劲吓唬他,让他去自首。”
鬼叔叔生气的问“偷走了?怎么能偷走?想要不会自己买吗?这太过分了!”
“对!太过分了!”白司乔越说越生气,“阿姨,您都戴了一辈子了,这可是您和先生爱情的象征,要是这么被陌生人偷走,换我我可忍不了。再说了,他还说您儿子诬赖他,哼!我看了都生气。”
老太太握紧拳头,“偷我东西还骂我儿子!不行,我要找他要回来!这都是留给我儿媳妇的东西!这俩傻孩子,怎么还给我戴上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对对对,”白司乔跟在他们身后,举着拳头给他们加油打气,“叔叔阿姨,我在车里等你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送走老两口,白司乔上了车,打开车窗,现在天气渐渐转凉,微凉的夜风吹的特舒服,他点开外卖,“要不咱们点几个麻辣鸭脖,来两瓶雪碧,边吃边等?”
谢一舟“……咱们抓回去审不好吗?”
“傻孩子,吃着麻辣鸭脖,等坏人自己去自首比较好,还是自己去抓人,劳神费力的审问比较好?”
谢一舟明智的选择了吃着麻辣鸭脖吹夜风。
白司乔夸他,“这就对了,人生要学会享受。”
这边鬼夫妻去要被偷走的首饰,佳佳那边,再一次从床底下钻出来,“爸爸,你看见我的头了吗?爸爸,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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