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无情地冲刷着这个城市,雨水哗啦啦的流淌过写字楼外的玻璃。在公路上汇聚成一条江河的汽车灯光,被层层叠叠的雨幕扭曲、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影。</p>
马丁靴坚硬的鞋底一脚踩瘪了空可乐罐,惊动了在垃圾箱里避雨的野猫。这警惕的小东西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看见一个打着皮卡丘雨伞的侧影。空气中的温度莫名降了两度,野猫打了个寒战,把自己藏了起来。</p>
“我说,没必要跑了吧?”皮卡丘雨伞下的人懒洋洋地用嘴里的泡泡糖吹了个泡泡,“特别调查局的专员已经把这里包围了,有不下五个装配了白磷弹的狙击手锁定了你。”</p>
这声音清凌凌的,显然是个年轻的女孩。</p>
她穿着件宽松的卫衣搭水磨蓝的牛仔裤,帽子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弧莹白的下巴。</p>
巷子尽头是一堵矮墙,那里只有一盏苟延残喘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一个人都没有。但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苍白的灯光下凭空扭曲出一个人模人样的东西。说他人模人样,实在是因为那东西并不完全像人。</p>
他像个站起来的细长螳螂,赤裸着上身,后背上的骨骼顶着白纸似的皮肤凸起,根根分明。然而那张脸确实是人的脸,甚至称得上清秀。他颈椎不甚灵活似的对着女孩转过来,发出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咔嚓声。</p>
“你是、天师?”那东西阴森森地盯着她,舌头都被冻僵了似的,话也说不利索。</p>
“哪能呢?”女孩谦逊地一笑,“我就是个领死工资坐班的。我说哥们儿,这大冷天的就别折磨我们了,有什么话回调查局慢慢说。我们执行局有空调有热水,比五星级酒店还舒服哦!”</p>
“有小孩吗?”那东西笑了起来,一条裂缝从唇角一直拉到太阳穴,露出满口拉扯着黏稠唾液的尖牙和血红的舌头,“我饿了。”</p>
混杂着血腥气、肉类腐烂气息的风猛地刺破了潮湿的空气,直逼女孩面门,那厉风之强劲,险些把皮卡丘连皮带骨一起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