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轻呛笑了声,是替苏慈宴,也是替自己。
不管是苏慈宴站在这,还是她站在这,似乎都昭示着,总有人必死无疑……
闻轻面向灯塔的方向,她眺望的目光看着那座矗立在海面上孤零零的灯塔,内心的恐惧一如刚才那样强烈,心跳没办法平静下来。
脑海里幻灯片似的一直循环播放着平日的那些过往,一帧一帧的回忆过后才发现,她放不下的还有很多很多。怕死,她真的怕死,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她的未来还很长,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是……苏慈宴也会怕死啊,她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如果她不自己面对这一切,总会有人代替她死。
为什么要牺牲别人来换她的命,她又不是伟人,就因为钱可以买到一条命吗……
肩膀难以抑制的以一个微小的幅度在颤抖,闻轻咬紧了牙关,渐渐地,心中最后只剩下坦然,和面对。
“闻轻。”
身后有人在叫她。
闻轻僵硬的身体慢慢转过身来,不远处,舒薏站在那,言笑晏晏的望着她。
舒薏笑着问她:“我的生日宴都开始了,你怎么不进去呢?”
来了。
这一刻。
当所有人都进去了,甲板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身边空无一人陪伴。
闻轻低声笑了笑,以最乐观的姿态面对这一切:“生日宴只是一个幌子,今晚的重头戏在我身上,我进去做什么呢。”
舒薏说:“原来你知道埃”
有人在笑。
但不是舒薏。
是从舒薏身后走出来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身姿颀长,容貌英俊,他的气场是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不能忽视的存在感。
他走出来,站在舒薏身侧,满脸笑意的看着闻轻。
闻轻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善意的笑容,对她来说,是恶魔的笑容。
‘啪——啪’
他抬起手来,轻拍了两下,每拍一下,闻轻的身躯都跟着颤栗一次。
仅仅两下,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抽走那般,下一秒就会站不稳,软倒在甲板上。
她极力稳住身形,喉咙干涩到有些发不出声音来,开腔问道:“你是,关渡?”
“不,我不是关渡。”男人回答她的问题。
闻轻扯了扯唇,垂下眸光。
关渡不是前面这个男人。
温沉早就告诉过她,关渡不能算是一个人,或许可以称之为一个权势,有‘关渡’的存在,舒家的未来才会蒸蒸日上。
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
“作为你父亲的朋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我叫的斐斯。”
斐斯介绍完自己,着重说了句:“闻轻小姐,我倾慕你许久了,今日总算有幸见到你本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夸赞且夸张的话,从这个英俊的男人口中说出,没有一丝油腻感。
可闻轻却只想笑。
她也确实笑了,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问道:“斐斯?”
斐斯勾着唇角的:“你好啊,闻轻小姐。”
“你倾慕我,是一件让我感到开心的事,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被人倾慕呢……我可以向身边最亲近的人炫耀好久,可又想想,即使你倾慕我,却也并不影响你要的命。”
谈论生死,她的神情如此淡然。
不过,只有闻轻知道,这都是表现出来的淡然,她身体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