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寒转身,刚才憔悴的脸色并未见好转,眼白布满了红血丝,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片刻也没有得到缓和。
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确定,闻轻可能没有出事,她只是自己下山了,去了别的地方,等她到了安全的地方落脚,一定会联系他的。
闻轻。
闻轻……
商应寒低喃着,一遍遍念着闻轻的名字。
……
娄底路,48号。
苏慈宴从衣柜里找出一床被褥,去到隔壁的房间里。
她细致且动作麻利的将被褥铺在床面上,枕头罩也都替换了,动作不太娴熟的打开加湿器,再往里面的棉花上滴了一滴精油在里面,很快,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甜腻的橙花香味。
苏慈宴说:“这套加湿器我是第一次使用,橙花精油的香味我不是很喜欢,便宜你了。”
闻轻靠着雪獒蹲在那,因为苏慈宴在同她说话,所以她仰起头来看她。
苏慈宴没听到闻轻的声音,擦了擦加湿器周围的水渍,转过身来,就看到闻轻整个人都压在那只大雪獒身上。
四目相对。
闻轻的表情略显尴尬。
苏慈宴倒还好,只是一想到晌午,她正在炒菜的时候,院子外的铁门被拍得啪啪作响,结结实实吓了她一跳。
以前不好的一些记忆一下子涌入眼前,那些年付不起妈妈医药费到处借钱,最后被催债时的窒息感。
她当时都不敢出去。
只能小心翼翼趴在窗口往外看。
其实心里很清楚,她的所有外债都被闻先生还完了,可心里的恐惧哪怕经年累月也还是会一直在。
只是苏慈宴怎么也没想到,趴在窗口看到的不是陌生人,而是闻轻!
没错!
是自从涂南号邮轮那夜就消失了的闻轻!
她从邮轮回来后,打听过码头那边的消息,搜救队还在打捞,即使知道这一切可能是闻家的人自导自演,闻轻早已获救且被秘密送往另一个地方,但苏慈宴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怕有意外。
而那时她也知道,闻轻转变态度,在她面前不断说怕死之类没心没肺的话,就是为了让她放下警惕心。
她也真的上当了。
因为闻轻的表现没有一丝破绽,让她就那么信以为真。
这两天她时不时的关注着母港那边的消息,人都快要焦虑掉了,而她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焦虑着担忧着闻轻的安全,而闻轻却找上她的门。
苏慈宴迅速跑出去,打开铁门,看到狼狈站在她面前,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的闻轻,以及一只看不出是白色还是灰色的大狗……
苏慈宴的第一反应是:“你去流浪了吗?”
一时哭笑不得的闻轻:“……”
她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出租车,“你能帮我……付一下车费吗?”
苏慈宴皱眉,不解。
这个皱眉在闻轻看来是不乐意,闻轻立马解释:“先欠你的,我肯定会还你。”
“我不是觉得你会不会还我,我只是不明白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像流浪,也像逃荒的。”
闻轻:“……”
苏慈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行动已经走向了那边出租车,付了闻轻的车费。
回来之后,苏慈宴问她:“你是从哪过来的?”
闻轻没说,而是腾出一只手来,对塔塔招了招手,雪獒走来闻轻身边,然后乖乖坐下来。
再转头对苏慈宴说:“这是我的狗,它叫塔塔。”
苏慈宴看着那条看不出具体什么颜色的大狗:“塔塔……?”
雪獒听到陌生人喊自己的名字,完全没反应。
闻轻一看雪獒不上道,拍拍它的脑袋:“摇尾巴埃”
雪獒不情不愿的给苏慈宴摇了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