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谁？要……要做什么？”</p>

小男孩注意到朱元璋和陆威正朝自己走过来，神色之中顿时弥漫出恐惧、害怕的情绪，却故作镇定地挡在了自己母亲面前，年纪虽小，眼神却已然十分狠戾。</p>

朱元璋也没有多说什么客套话。</p>

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这衣服，哪里来的布料？”</p>

“自己上街多讨些钱去买去！我的，你……你别想抢！否则我杀了你！”小男孩愈发防备，声音略带一丝颤抖地放着狠话，一手已经紧紧握住被打磨锋利的石头。</p>

看到对方草木皆兵的模样，朱元璋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感慨，仿佛脑海里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p>

残酷，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这么残酷，一场雪，一小块材料粗糙的布料，都能逼得人发狠成这样，逼得穷苦百姓面目可憎连一个小孩子的东西都要抢。</p>

和当年年龄不大的他不得不四处游方之时，曾经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一样……</p>

而这场雪不过是刚刚开始。</p>

这个破庙里的人或许走了什么运，低价买到了这些粗糙的布料，勉强挨过这个冬天，可此处只是偌大的大明皇朝之中极小的一处地方。</p>

这里至少还是在北平城里。</p>

北平城之外呢？</p>

大明的诸多省、府、州、县，会有多少这样的「破庙」，多少这样的孩子，多少这样呆滞麻木等着去死的人？</p>

总不可能人人都这么幸运，哪儿哪儿有人卖这种，靠着乞讨那点微薄收入就能买得起的衣服料子吧？</p>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p>

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这份骤然涌起的情绪收拾起来，摊开双手对小孩道：“咱什么时候说要抢你的衣服了？咱问的是你这衣服、料子是哪儿来的，怕什么？”</p>

小男孩没有察觉到朱元璋和陆威的敌意。</p>

神情放松了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