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就在外头害我。</p>

我不去，那就在里头害我。</p>

总归她要存了害我的心，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p>

方嬷嬷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p>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破。</p>

二奶奶是二爷的妻，说她害人，于二爷的名声有碍。</p>

方嬷嬷只好宽慰我：“姨娘莫要害怕，兴许高妈妈总算明白姨娘的好处，所以对姨娘比从前要宽和，往后姨娘的好日子就来了。”</p>

我没指望方嬷嬷给我出主意，和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客客气气地将她送走。</p>

临走还送了几个香包。</p>

“嬷嬷拿着，这都是我缝的，里头装了些草药、香料，天热了，防蚊虫用的。”</p>

方嬷嬷并没推辞，接过香包仔细瞧了瞧，就赞我手艺好。</p>

“我才想起来，大厨房秦家的这次会跟着去，她男人也在，姨娘有什么事，跟秦家的说一声，那个人古道心肠，不是太为难的事情，她都会帮忙的。”</p>

我眼睛一亮，可算有个有用的人一块跟着去了。</p>

夜里，我都要睡下了，宝珠忽然来了。</p>

我忙起身问她有什么事，心里却期盼着，万一是李姨娘发现了什么，叫宝珠来特特提醒我呢。</p>

“请姨娘的安，”宝珠笑盈盈地给我行礼，“我们姨娘说，请姨娘明早留意着看一场大戏。”</p>

我心里疑惑，待要问清楚，那宝珠已经行礼回去了。</p>

大清早的有什么大戏可以看，李姨娘这个话可真是莫名其妙。</p>

不到四更天，紫萱便将我叫了起来。</p>

我挑了一套简便点的衣裳，首饰也配得简单。</p>

紫菀打着哈欠进来，一看我打扮得这样简单，就冲过来表示反对：“今儿个去外头上香，正是要夸耀的时候，姨娘合该好好打扮，可别被人给比下去才好。”</p>

“我要跟谁比？”我白她一眼，“这一路都在大车里坐着，等到了大雄寺，人人都灰头土脸的，谁能又比谁好看到哪儿去？再说，二爷不在，我们这群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给那群和尚们看么？”</p>

紫萱“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紫菀脸都红了：“姨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p>

“好了好了，”紫萱往外赶她，“你自己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若是都好了，就去问问红桃，再看着姨娘的东西装车，外头的婆子小子们不经心，你跟着去看着，别叫他们粗手粗脚的，再弄丢了姨娘的包袱。”</p>

紫菀对我的事情最上心，也顾不得去清点自己的东西，先看着我的包袱去装车了。</p>

我收拾打扮好，便握着紫萱的手嘱咐她：“家里只剩下你跟红茶，你们二人万万要小心，若是我回不来，就自寻出路吧。”</p>

“呸呸呸，姨娘说什么浑话！”</p>

紫萱强迫着我，跟着她一块啐三口。</p>

“姨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奴婢等着姨娘回来。”</p>

她送我到了二门，嘱咐红桃一路上精心伺候我，别偷懒。</p>

我作别紫萱，和红桃一前一后，跟着引路的婆子往大门处去。</p>

才出了千户府的大门，还不曾看到接我的大车，便闻到了一股恶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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