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座不夜城——”</p>

舞台上，一个打扮靓丽的歌女摆动着腰肢，正深情献唱。</p>

这不禁让方平想起了‘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的诗句。</p>

上海滩，十里洋场，醉生梦死啊！</p>

“先生，需要舞伴吗？”</p>

一个侍应生看到方平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便上前询问。</p>

方平一身西装革履，自带着儒雅的气质，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上流人物。</p>

“我找个人。”</p>

方平说道，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八点过几分了。</p>

那侍应生笑笑，“先生，来这里的男人都是来找人的。我看先生比较面生，又不是本地口音，应该是第一次来大都会吧？”</p>

方平点点头，“是的，第一次来。”</p>

侍应生瞟了一眼方平的表，眼睛都亮了。</p>

那可是瑞士产的劳力士金表，需要好几万法币！</p>

我去，这个外地人可是一个有钱人。</p>

侍应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先生，你的运气真不错，今晚我们大都会的红舞女吴飞虹正闲着呢，要不，让她来陪你？”</p>

侍应生给舞女介绍客人，那是有抽成的。</p>

而舞女也是分几个档次的，档次越高，陪客人的酬劳也越高。</p>

而红舞女就是最高的档次，相当于头牌。</p>

方平没有看到何丽娜，就说道：“先给我找个座位吧！”</p>

侍应生满脸堆笑，“好的，先生，这边请！”</p>

侍应生把方平带到一个靠墙的位置。</p>

“先生，这是酒水的价单，你看看！”</p>

侍应生把手里的价格表递给了方平。</p>

方平一看，我去！</p>

酒水的价格还真不便宜。</p>

于是，他就点了一瓶葡萄酒。</p>

“先生，要不要我请吴飞虹过来陪你？”</p>

“跳舞是怎么收费的？”</p>

“先生，需要购买舞票，每跳一曲，你就向舞女支付一定数额的舞票。原则上，你愿意给多少就多少。不过先生，舞女是分档次的，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会小气吧？”</p>

“舞票有时间限制吗？”</p>

“没有的，先生，只要你从我们这里购买的舞票永远不过期，你任何时候来，都可以使用。”</p>

“中储券可以用吗？”</p>

“先生，你最好使用银元，或是美元，英镑也行，最差也是法币。不是我们不收中储券，是那个玩意变动太大啊！而且，我们收到的中储券在公共租界也很难使用啊！”</p>

方平咧了一下嘴，说道：“我之前在租界用餐，也是用的中储券啊！人家餐厅都收，你们这么大个舞厅不收？”</p>

侍应生的笑容冷了下来，“先生，建议你最好使用其它的钱支付吧！”</p>

方平双手一摊，“可我身上只有中储券。”</p>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款款走来。</p>

方平一看，正是何丽娜。</p>

在舞厅灯光的映衬下，她显得光彩照人。</p>

“方哥，你们在争执什么呢？”</p>

那侍应生看到何丽娜，眼睛一亮，赶紧说道：“何小姐，你来啦！原来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啊？”</p>

“是啊，怎么了？”</p>

“没事，没事，这位先生已经点了一瓶葡萄酒，你还需要什么？”</p>

“给我拿一个果盘来吧！”</p>

“好的，何小姐，你稍等。”</p>

侍应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p>

方平说道：“幸好你来了，要是你不来了，我今晚还走不了了。”</p>

“为什么？”</p>

“因为这个服务生说，他们这里不收中储券。”</p>

何丽娜咯咯一笑，“欺负你是外地人呗！不过，话说回来，中储券的确不讨人喜欢啊！来吧，先跳支舞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啊！”</p>

说着，她向方平伸出纤细的手。</p>

方平站了起来，“我还是在留洋的时候跳过舞，现在已经生疏了，你不要见笑啊！”</p>

“咯咯，没事，跳几曲就找回感觉了！”</p>

于是，方平被何丽娜拉着，两人步入了舞池。</p>

女人身上那幽幽的香味，让方平心荡神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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