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被带到包间，几个富家太太没什么好脸色。</p>

对于她们这些从楼上下来的女人，到了这里也只有端茶倒水的份。</p>

如果只是端茶倒水，许尽欢倒还能忍受，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她以前是唱越剧的，立马有人说要让她唱一段。</p>

以前在剧院，想听她唱戏还得买票，如今这些人动动嘴，她就得唱？</p>

许尽欢在周肈南身边待久了，脾气现在也大了。</p>

冷冷放下添水的茶壶，官方微笑，“最近嗓子不太好，就算了吧。”</p>

王夫人不客气道，“你一个卖唱的，我们还听不得了？给那帮老爷们唱的了，给我们唱不了？怎么？嫌我们少根把儿是吧？”</p>

许尽欢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富人圈也不是人人体面。</p>

王夫人的素质，跟江城那些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p>

许尽欢秉着以和为贵的原则，不想跟这些人产生争执，何况她们也不是真心想听她唱戏，只是为了告诉她们这些从楼上下来的人，谁主谁次罢了。</p>

她主动放低姿态，蹲下，将王夫人高跟鞋上的带子重新系得好看了一些。</p>

身后有人说，“果然是没骨气的东西。”</p>

王夫人见她低头，也更是得意。</p>

“怪不得是用来伺候人的东西，到哪儿都喜欢伺候人。欸，在床上没少变着花样伺候男人吧？”</p>

许尽欢站起来，脸上连最官方的笑容都没有了。</p>

“王夫人，周肈南的隐私，我敢说，你敢听吗？”</p>

“嘿！”王夫人短粗的五指拍在桌上，上面的大金戒指格外显眼。</p>

“你个小贱人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吗？”</p>

许尽欢现在可学会仗势欺人了，仗谁的势？当然是周肈南的。</p>

她不能白给他当五年情人，该利用的时候就得拿出来磨磨刀。</p>

“你说谁是小王？周肈南吗？”</p>

“你少拿周肈南压我！我告诉你，今天周肈南的未婚妻在场呢！专门教训你这种勾三搭四的小贱人！不要脸的东西，连自己的姐夫都下得去手！还敢在这里跟我顶嘴？”</p>

未婚妻的事，许尽欢并不意外。</p>

坐在这里已经好久了，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见了。</p>

以前周肈南也有未婚妻，还是她姐姐，但对于周肈南来说这层关系就是个摆设。</p>

许尽欢现在很现实，她缺钱，周肈南能给她钱。</p>

她不爱周肈南，但她逃不掉。</p>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跌跌撞撞，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p>

王夫人抬起手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她巴掌。</p>

许尽欢却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p>

“你既然知道我是周肈南的人，那就想清楚这一巴掌落下去会有什么后果。”</p>

戴着金戒指的手停在了空中，改为掐她的下巴。</p>

“你这张脸我看了就烦，把你脸刮花，看你还怎么勾引别人的老公！”</p>

许尽欢年纪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王夫人这么一说，别的小姑娘早就吓得哆嗦了。</p>

倒是许尽欢淡定地拿起旁边的叉子，“你试试。”</p>

这话无疑是挑衅。</p>

在场的人都凝固了，坐在最里面的胡臻从上到下把许尽欢看了一遍。</p>

这跟她了解到的许尽欢不一样。</p>

年轻的生命力，不仅热烈而且勇敢。</p>

殊不知许尽欢走到今天，已经殚精竭虑，跟穷途末路没什么两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