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寿峣看的莫名其妙,&nbp;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修路方法。
左梦庚却带着他,绕过繁忙的工地,&nbp;走到远处完工的路面上。
“看看,这路如何?”
他们脚下的路异常平坦,几乎看不到任何起伏。沈寿峣发誓,即便是皇宫前的青石板路,似乎也做不到这样的平整。
最最关键的是,以他的博学愣是看不出这路面是何等材料筑成。
他蹲下来,仔细用手抚摸。
结果发现,这路面坚硬无比,堪比金刚硬石。
再看到这些路面呈块状,&nbp;大小与那些工匠灌注泥水的架子大小相仿,沈寿峣明白了。
“此物筑路,&nbp;巧夺天工,更不需担心损毁,实乃国之大幸,&nbp;民之大幸。”
有左梦庚在,水泥自从诞生之时起,用途就全都被开发出来了。
胶州湾这边建立的,&nbp;是第一家水泥厂。
路家投入非常疯狂,光是工人就足足招募了五万人以上,煅烧高炉十座。
充沛的产能,不但让水泥满足了海军的港口建设需要,还应用到了民政方面。
如今胶州湾这边新的房子都开始采用水泥和砖瓦混合垒建了,部分道路也开始水泥化。
“四哥!”
沈寿峣终于见到了沈寿崇。
两兄弟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沈寿崇在登州担忧沈寿峣的安危,沈寿峣在关宁军心忧沈寿崇的生死。
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如杂草。见到亲人还好好地活着,当真是天大的幸福。
“四哥,你……”
重逢的喜悦过后,看着沈寿崇的模样,沈寿峣脸色古怪起来。
沈寿崇穿着一身标准的新军军装,左胸位置上甚至还有军衔标章。
这说明什么?
沈寿崇略微脸红,随即恢复正常。
“为兄如今方知,一个正常的天下该当如何。政有所为,军强其志,&nbp;民众安居,&nbp;生机盎然,勃发如红日初升,正是进展所需之天堂也。”
沈寿峣默然。
他跟随在左梦庚身边,走了一路,看了一路,感受一点都不比沈寿崇少。
凭心而论,这里的一切确实很吸引他们这些立身持正、心存公义的人。
不像在朝堂中,谋事难如登天,谋利大行其道。
“倘若被朝廷获悉,只怕家里……”
沈寿崇笑着摇头。
“咱们不过是沧海一粟,何人在乎?再者,为兄已传信家中,相信不过月余,便能阖家团圆了。”
听他这么说,沈寿峣彻底放下担忧。不禁开始寻思,自己是不是也去寻一份差事做做?
这边正思量着,突兀之间,闷雷一般的钟声响彻海湾。
沈寿峣愕然看去,只见远处胶州湾入海口的团岛灯塔上,正有强烈的光线在不停闪烁,似乎预示着什么。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只见团岛对面的象头半岛后面,一艘巨大的福船显露出身影。
海风南来,更增航速。
福船的帆吃满了风,以极快的速度驶进了胶州湾。
这艘福船竟不是唯一,在其身后,又有一艘同等大小的福船现身。
接下来,就好似下饺子一般,各种大大小小的船排成长列,涌入了原本平静的海湾。
沈寿峣数了数,这个船队竟多达三十余艘。
海湾四处,原本正在忙碌的人们,看到船队进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头的活计,纷纷冲到了岸边。
他们朝着船队挥舞手臂,欢呼不止,喜悦的神情布满脸庞。
也许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这样。
可能看到远归的人,承载着某种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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