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扶住老侯爷，顺便看了眼老侯爷手中的密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p>
“元宵节，驸马爷遇刺，生死不明。”</p>
驸马爷指的自然是二哥季宁。</p>
“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侯爷先莫急。”福伯安慰道。</p>
老侯爷虽然离开了京都，但一直关注着京都的消息，平时与长公主府也都保持着书信来往。</p>
这封密信并非来自长公主府，而是留在京中的暗探发出来的，写得很简洁，应该对具体情况还没有弄清之故。</p>
京都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待。</p>
午时，第二封密信到了。</p>
根据信中所说，正月十五那天，驸马爷经过榆林街时，遭遇到了数百人袭击，随行护卫伤亡惨重，战斗十分惨烈。</p>
最后是皇城司的大批人马赶来，战斗才结束。</p>
第二封密信比第一封写得稍微详细一些，但对于驸马爷的情况，依旧没有探明。</p>
侯府的密探自然信得过，但有一点让老侯爷疑惑不解。</p>
京都乃天子脚下，想聚集数百人拦街袭击，绝非易事。</p>
季宁虽然才华横溢，但一直没有得到陛下的重任，任宫中编撰，就是做些历史记录，整理文稿之类的，是个闲职，并无实权。</p>
谁会动用如此大的力量杀他？</p>
况且在京中刺杀驸马，与造反无异，这有些难以想象。</p>
下午，又陆续收到了两封密信，但都没有确认驸马爷的身体情况。</p>
直到傍晚时分，公主府的信终于到了。</p>
老侯爷看完后捂着胸口，差点一头栽倒了下去。</p>
季怀安捡起信看了一遍，写信之人是长公主，字迹娟秀，信很长，写得也很详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十分清楚。</p>
三个月前，陛下召见了季宁，两人在御书房畅谈了整整一天。</p>
次日，陛下任命季宁为尚书省参知政事，主持朝政改革，也就是变法。</p>
之前陛下来扬州，想请老侯爷回去主持变法，目的是削弱门阀士族的权力，但被老侯爷用苦肉计拒绝了。</p>
因为老侯爷知道，对抗整个门阀士族，绝非易事。</p>
结果无论成败，都不会有好下场。</p>
没想到陛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季宁。</p>
根据长公主信中所说，并非陛下强迫，而是季宁自愿的，甚至可以说是季宁自荐。</p>
季宁年轻，有才华，胸怀抱负，但始终没有机会施展。</p>
主持变法是他施展才华和抱负的绝佳机会，虽然明知凶险万分，但他正值年轻气盛，自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p>
就像老侯爷当年冒险支持三皇子一样，只不过老侯爷成功了，他失败了。</p>
原本这么大的事，是要告知侯爷的，但季宁怕老侯爷反对，于是便隐瞒了下来。</p>
长公主跟季宁恩爱有佳，知道季宁一直因为不受陛下重用而苦闷，此次虽知凶险，但看到季宁因为此事心情极佳，干劲十足，也只好默默支持他。</p>
元宵节那天，季宁进宫赴宴，宴会结束后返回府中，在经过榆林街时遭遇拦街刺杀，凶手整整有三百多人。</p>
跟随驸马的三十多名护卫全部战死。</p>
因为这些护卫的死战，一直拖到了皇城司的大批人马赶到。</p>
凶手被斩杀了近两百人，抓捕了十多人，剩下还有数十人逃离，整条榆林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p>
驸马身中数箭，生命垂危。</p>
信中提到驸马的部分，言辞悲伤，信纸上还有泪水打湿的痕迹。</p>
驸马的伤势极重，很可能撑不了多久。</p>
对于这次拦街刺杀，皇城司还在调查，但能在京都聚集如此多的力量，绝非一人能办到，需要各个环节配合。</p>
刺杀季宁，很可能是所有士族门阀联合所为。</p>
他们不搞暗杀，而是光明正大的拦街行刺，就是在向齐皇发出抗议。</p>
“呯——”</p>
老侯爷一拍书桌站了起来。</p>
“阿福，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入京……”</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