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载着张媛离开，周舟在房间中等了一下，房门被敲响了。</p>

是程鸿渐。</p>

他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他看向周舟，挑了挑眉，“迫不及待？”</p>

没头没尾一句话，周舟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先坐，我们聊聊。”</p>

周舟坐在方桌的一边，程鸿渐闻言，没有犹豫得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个人面对面，程鸿渐的压迫感便更强了。</p>

周舟干咳几声，算镇一下自己气场，“程鸿渐，当初的事情我要和你说抱歉。”</p>

“当初什么事情？”程鸿渐慢悠悠，不急不忙。</p>

“就是当初分手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单方面要求分手，还拉黑了你，手段太粗暴，丝毫没有顾虑到你，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讨厌死我了，对不起，我真心实意得和你说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晚了七年，也希望你不要介意。”</p>

“就这样？你今天要说的就这些吗？”</p>

周舟点点头，“我希望你能放下……”</p>

“怎么放下？”程鸿渐冷笑着，咄咄逼人地反问一句。“周女士，你当年白嫖了我个把月，说放下就放下，这么轻飘飘，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喜欢过我？”</p>

程鸿渐放在桌底下的手有些颤抖，他原想着表现出豁达，让这个女人再无法轻易洞悉自己的情绪，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p>

但周舟看不到他颤抖的手，只是看着他带着狠劲的目光，灼热到伤人，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我喜欢过你，真的，但是你也没说错，我从没想过等你，从一开始，我就想好了，只和你谈四个多月的恋爱。”</p>

周舟微垂眼睑，躲开程鸿渐带着愤怒的目光，自然也没有看见，在最初愤怒之后，程鸿渐是那么悲伤，他的眼眸里都是心碎，脑海中重新品尝了当年的分手之痛，刀刀入魂。</p>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唇有些微微发抖，“周舟，你爱过我吗？比喜欢多一点？”</p>

周舟想了想，没法回答，她以前有段足够失败的婚姻，长期的婚姻生活让她分不清所谓的爱情，她其实很悲观也很害怕，不敢再轻言我爱你。</p>

可说实话，真的没有比喜欢多一点吗？好像也不是……</p>

“可能就仅仅是比喜欢多一点。”她本想沉默，但想到今天的主题是坦诚，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p>

她的话音一落，那一直悬在程鸿渐心中的最后一只靴子猛然落地。</p>

他浑身一震，许久，回了一句，语气有所缓和，神色偏于平静，“挺好……”</p>

“那我们就这样放下好吗？”周舟再接再厉，直说目的。</p>

可程鸿渐本就缓和的神色突然崩裂，他恶狠狠得说了一句，“不可能！”</p>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下？七年了，程鸿渐，我们成熟一点好不好？”周舟有些无奈。</p>

“你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嘛？”程鸿渐无意识得脱口而出，这句轻喃声音很低，周舟并没有听清。</p>

她追问一句，“什么？”</p>

可他已经起身，扭头就离开了。</p>

周舟懵了，喊了一句，“那咱们说好了。”</p>

程鸿渐走后，周舟才如释重负得呼出一口气，她起身却看到了桌上他留下的那个袋子。</p>

拿起来一看，发现里面是已经切好的水果，各种各样的，但全都是她爱吃的，她愣了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p>

程鸿渐可能什么都变了，但那份细心和贴心却似乎穿越时空，一直如影相随。</p>

他注意到了周舟午饭没吃太多，便买了水果。他似乎是比以前更阴翳，让周舟那么陌生，却在这样的瞬间，依旧让她觉得熟悉。</p>

“其实我说谎了……”周舟吃了一块哈密瓜，一边吃着一边就哭了。</p>

她有些惊诧得抹干自己的眼泪，看着手指上的湿润，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哭了？怎么觉得难过？她的心怎么感觉像是破了一块，不大不小的一块，却有凉风一点一点往里灌。</p>

这时，张媛打来了电话，风风火火的，“周舟，我刚刚去找了关瑜，联系上了尚麦军，逼问之下才知道，程鸿渐有抑郁症，之前破镜重圆的话我现在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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