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渐终究没有踏进那四星级的酒店，周舟所住的房子除了她和二水的房间，还有三间客房，一间是她爸妈在住，剩下的两间中，她打扫了一间用于程鸿渐留宿。</p>

此行前来，程鸿渐本就轻装上阵，周舟找遍了整个屋子终于在一个抽屉中找到了新的牙刷和毛巾。</p>

夏季本就是一个炎热流汗的季节，周舟想到下午他带着二水出门，便想到了换洗的衣物，她抱着浴巾微红着耳尖，“你要不要去一趟超市？”</p>

程鸿渐正在很自觉地接手家务，操作着洗碗机，往里面加了专用盐，随口就回了一句，“应该不用。”</p>

周舟抿了抿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一趟。”</p>

“行。”程鸿渐把洗碗机关上，按动了标准洗的按键，回过头详细问道：“你有什么要买的？列个单子，我现在下去。”</p>

周舟摇摇头，看着他的帅脸，做着那么居家的事情，在心中默默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他这般正经，倒显得她有些多思多虑多不正经。</p>

突然周二水唤着，“妈妈！”穿过了小书房的门传到了厨房，周舟把浴巾递给程鸿渐，然后转头去找二水。</p>

二水终于把今天的任务做完了，要周舟给他检查作业，这是周舟最不喜欢的养娃任务之一，她想了想，便凑到二水耳边嘀咕：“你爸是博士，让他给你检查？”</p>

“什么是博士？”周二水特别喜欢这种低声说话的秘密感，像是他和妈妈有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p>

“二水现在是小学生，六年之后是初中生，中学三年是高中生，再三年就是大学，大学四年之后是研究生，研究生又两到三年，读完之后才能读博。二水，那你和你爸之间差了几年书？”</p>

这种题目根本难不倒周二水，他脱口就说：“十八到十九。”</p>

“对。”周舟其实在心中还没算完，不过她相信周二水在数字方面的天赋，便随口就赞同。</p>

周二水的小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着满满的崇拜，“他好厉害啊！”</p>

“对啊，他很厉害的。”周舟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想起在宣传文中的程鸿渐，每一张照片之中都是她难以抵达的高度，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一辈子自己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p>

在周二水比一般小朋友在数字方面的敏感性更高时，她便想到了程鸿渐的遗传，周妈妈也算帮着周舟一手把二水带大，好几次二水睡后，周妈妈会对着周舟嘟囔一句，“你真不告诉我二水他爸是谁？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个理工科，就你和你爸这文科基因还真生不出我这么聪明的乖孙孙。”</p>

周舟能说什么，只能说母亲大人说得对呗。</p>

周舟看着眼前神似程鸿渐的二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周二水享受地还晃着自己的脑袋蹭了蹭。</p>

“那你要不要让他来检查作业啊？”</p>

“要！”周二水扬起一个笑容。</p>

“自己去叫。”</p>

二水起身太快还带倒了小板凳，周舟扶了一下，走出了小书房就看见程鸿渐蹲着听周二水blabla的讲话，与被周二水缠着的程鸿渐目光相对，她莞尔一笑，然后拿着手机走进了自己的大书房，她手头有个案子还是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本想着明天上手，可程鸿渐答应周二水要去海底世界，她只能抓紧现在有空的时间看一看，顺便还能让程鸿渐了解一下带孩子的不容易！</p>

她的手刚刚翻开案卷的复印件，却莫名又想到那个换洗衣物的事情，她和程鸿渐曾有过的亲密，让她对程鸿渐的身材尺码最熟悉，她想了想，还是在不管他、管他之间忍不住选择了后者，算是认命得叹了口气，她点开手机给他下单，现在城市生活越来越方便，在超市、便利店购物也可以像点外卖一样。</p>

周舟给他买了外穿的衣服，最后滑动手指来到了内衣区，明明正经无比的事情，可她的脑海中忍不住在选择尺码时迸发了一些过去的记忆，嗯……她羞红了脸。</p>

她和程鸿渐各方面都很搭，包括床上，单身那么多年想起过往那些欢愉，周舟忍不住泛起了电流一样的酥麻，她飞快得下单付钱，强制自己把目光投向桌上的案卷。</p>

程鸿渐登堂入室的第一夜，周舟已经心猿意马。</p>

师母说得没有错，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早就看穿了周舟的自欺欺人的借口。</p>

可掩耳盗铃正欢着的周舟本就当局者迷，丝毫都没了平日的精明，只有当她把目光投向案卷时，渐渐冷静下来的她才恢复了一点以往的冷静。</p>

这起案件是一起贩卖毒品的案子，对于这种法援的案子，一般的成名律师都不愿意打，主要原因是因为钱真的少，而且主打刑事案件的律师能出名的更看不上这点钱。</p>

可周舟不同，刑事不是她主打的领域，她和赵泉一样，打得最多的是商业官司。她在刑事律师上有所名气，都是法律援助的案子。</p>

在业界，众人偶尔说起来，也说她算得上锦州律师界的一朵小奇葩，对法援的案子格外热衷，还开玩笑得说是因为赵泉是大奇葩，所以才有这么个小奇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