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又失眠了，睁着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神，脑子中乱七八糟像是一团毛线球。</p>

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被二水叫起，周舟起床就感觉头重脚轻。</p>

送二水去上学，二水特别兴奋，进学校前还不忘和周舟说：“妈妈，你别忘记给我请假，我后天要去给苏苏阿姨的做花童的！你别忘了！”</p>

“好好好。”</p>

嘴上应承着二水，其实有些心虚，要不是儿子提醒，她还真忘了。</p>

给周二水的班主任发了请假的消息。</p>

程鸿渐的电话就接了进来。</p>

周舟一愣，按动蓝牙耳机接入了电话。</p>

“乖乖。”</p>

程鸿渐声音沙哑，像是海浪冲击沙滩，还带着疲倦。</p>

“学长……”周舟下意识应了一句，却戛然而止，不知再说什么。</p>

程鸿渐刚刚从醉酒中清醒，啥都没干，就记着给周舟打电话，急切着解释道：“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昨天你打我电话，我其实没结束，对不……”</p>

“没事没事。”周舟飞快得打断他的话，又略带着小心翼翼，“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吗？”</p>

“就是为了争取蜉蝣桥，和一些同事吃饭，希望能帮忙改变一下总工的看法，给一个去参加招投标的机会，毕竟大量的勘测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不去参加总觉得有所遗憾，何况，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p>

这些沉重的事情，程鸿渐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点，“就喝多了，别的也没什么事，让你担心了。”</p>

周舟直觉就不对，她问道：“是不是有人为难你？”</p>

“没有。”程鸿渐轻笑着，满满宠溺，“要是有人为难我，我便辞职来锦州，正好陪你和二水。”</p>

“骗人！”周舟的泪花盈满了眼，她把车拐进了路边的停车位，“程鸿渐！你骗人！昨天晚上，那所谓的同事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想让你背黑锅的人？”</p>

“怎么会这么想呢？那人早被调走了。”程鸿渐像是在给周舟顺毛，还是温声着笑着。</p>

“那……那是为了那人报复你吗？”周舟回想着小张的话，只感觉遍体生寒，“学长，我很怕，很害怕……”</p>

听到周舟的颤抖的声线，程鸿渐愣了愣，“乖乖，别怕，我能够应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这些人不值得我们畏惧害怕。”</p>

“所以，是他们这些人逼着你喝酒？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周舟感觉愤怒，这种愤怒让她心生恶意，她恨不得立马飞到京平进行报复，她的程鸿渐凭什么要向那些人低下头颅！</p>

程鸿渐轻笑着，倒也是风淡云轻，“他们能做什么，不过是小事小节，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乖乖，在我心里，你、二水、大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不过都是浮云。”</p>

“乖乖，这事之所以骗你，总也是我大男子主义作祟，我总希望在你面前不至于如此狼狈。”</p>

“不狼狈，不狼狈……”周舟喃喃自语，像是被迷了心神，“都是因为我……你本不该…这样的……”</p>

程鸿渐本不该这样的，上辈子，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是很多干桥梁人的偶像，本不该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