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姚玉带回来一包烟，我问她谁的，她说是一个老客户的，不小心把烟放她包包里了。</p>

“双喜？”</p>

“嗯，老男人。”</p>

“现在很少人抽这个牌子了吧。”</p>

“不知道呢。”</p>

我随手抽起一根老双喜，点燃，夹在手上，一口矿泉水，一口烟，也不觉得呛。</p>

姚玉脱着丝袜，回头看我，“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p>

“年轻的时候没做个坏女人，现在有点想学坏。”</p>

姚玉哈哈大笑，刮了一下我的脸，“啧，现在学坏会不会太迟了。”我也笑了，突然就呛得不行。</p>

“你还是从薄荷烟开始学起吧。”</p>

我看着手中的烟，回想那天在程勇的办公室里张狂的样子，猛吸一口，朝姚玉脸上吐去，“妞，你看我坏吗？”</p>

姚玉摆着两手，笑得肚子疼，“你可别装了，一股老男人味。”</p>

“到底像不像嘛？你认真点。”</p>

“嗯……有点像，你去哪学的。”</p>

“腹有烟火气自华。”</p>

“你这么能整，怎么不跟我去上班？”</p>

“你教教我，我很有天赋的，怎么勾引男人？”</p>

姚玉听我这么说，慢慢正经下来，摆正态度，“那你可看好了啊。”</p>

“嗯，学着呢。”姚玉去冰箱拿来几瓶酒，啵啵啵啵地打开，“来，看着点，姐教你……等等，必须来点音乐。”</p>

搞完准备工作，姚玉便开始表演，“假装我现在是个老男人，你要怎么撩我？”</p>

我捏起桌子上的烟头猛吸一口，灌上啤酒，一手摸向姚玉的胸口，“大叔，coffee？tea？or me？”</p>

姚玉差点没被我整破防，“来劲啊，妞。”</p>

姚玉想是在我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停教我要这样那样，直到我把姚玉所有的花活都给掏完，当时已经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p>

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笑，姚玉一边说没招了一边擦擦眼角的泪水，“我就这么多招了，再没了。”</p>

“以为你有七十二变呢？我数数，不才十来招？”“万变不离其宗嘛，你要是会你教我呀。”姚玉反过来问我。</p>

我躺在姚玉大腿上，两眼空茫，仿佛天花板是星空。</p>

“喂，你学这么多到底想撩谁？”姚玉晃了晃我的肩膀。</p>

我愣了愣，好半天才答非所问地说：“我要是个坏女人就好了。”</p>

“为什么这么说？”</p>

“就可以肆无忌惮、毫无底线、不择手段地把他追回来了。”</p>

姚玉摸摸我额头：“确实是发烧了。”</p>

我扫开她的手：“我说真的。我甚至想过，八折的事……”</p>

“啥？”</p>

“没啥了。”我望着“星空”，拿起烟头，“我真的想学坏……”</p>

“你受了啥刺激？”</p>

我擦擦眼角的泪，“你知道吗？当一个女人想要一个洗碗柜，却迟迟得不到的时候，她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洗碗柜。可当她终于拥有一个崭新的洗碗柜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到害怕了，仿佛那洗碗柜会生吞活剥了她似的。”</p>

“……属实惊悚。”</p>

“……”</p>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p>

我有点怪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稚那么多年，直到结婚前一天还是个天真小孩，并且相信结婚了也可以继续幼稚下去。披上婚纱的那天，我以为终于找到了真命天子，我毫不怀疑他比程勇更值得我信任。都是程勇的错，他不应该让我幼稚那么多年。</p>

让我失去了做坏女孩的机会，如今连怎么夺回他都一筹莫展，伸着天鹅一样的脖颈，又怎会懂得低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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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