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握着拳头,胸口不断起伏,用力吸气,猛地抬头大声道:“我叫阿牛!”</p>
“什么?”刘琦倒吃了一惊,“你不口吃?”</p>
“将军,邓阿牛从小口吃,他他他……”带他来的里正倒急得结巴了,指着少年厉声道:“你,你好好说话!”</p>
那少年抿着嘴,看起来很是生气,涨红了脸道:“君、君子崇、崇人之德,扬、扬人之……美,将军为为……为何以他……他人之短为乐?”“放肆!”里正大怒,上前伸手要打:“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p>
“住手!”刘琦沉喝一声,摆手道:“只留邓阿牛母子,其余人送回。”</p>
伊籍马上命人将另两名孩童带出,由差役送回家中。</p>
刘琦心中已经有底,就算这小子不是邓艾,光这份气质和学识,也是个可造之材。</p>
很快一名中年妇人跟进来,见孩子无恙,上来紧紧抱住。</p>
刘琦笑问道:“邓阿牛口出先哲之言,必定读书习文,不知何人教导?”</p>
邓母小心答道:“家中原本有些典籍,亡夫虽因病早逝,但妾身一直教导他读书,指望他将来出人头地。”</p>
刘琦笑道:“昔日孟母三迁,传为美谈,你守贫教子,颇有孟母之德。”邓母欣慰一笑:“阿牛虽言迟木讷,但学文识字却一点即通,总算不枉苦心。”</p>
伊籍疑惑道:“这就是大郎寻找之人?”</p>
“正是!”刘琦解释道:“那日在城中为叔父守灵,夜间偶得一梦,叔父托我寻找邓氏口吃孩童,将来必成大器,可助我中兴汉室,令郎胆远超同龄,必是应梦之人。”</p>
伊籍也大感吃惊,提醒道:“可他并不叫邓艾!”</p>
刘琦看着母子二人,笑道:“令郎貌如艾草平凡,心如兰质高贵,我为他取名邓艾,如何?”</p>
“多谢将军赐名!”邓母受宠若惊,忙拉着邓阿牛跪下:“快谢过将军。”</p>
邓阿牛虽然还不明所以,但见刘琦并无恶意,跪在地上乖乖磕头。</p>
“这……这也行?”伊籍瞪大眼睛。找不到邓艾,竟然现赐名,这是糊弄鬼呢?</p>
刘琦言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留在新野难免被人打扰,你们收拾一下,我送他到穰县学馆学习。”</p>
邓母答道:“实不相瞒,我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初时以为官府征徭役,早已收拾好出门,准备逃往他乡去。”</p>
刘琦慨然一叹,言道:“放心,今后一切都会好起来,邓艾的口吃我也会请人诊治。”</p>
“将军大恩,我母子愿结草衔环相报!”邓母再次跪地,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为了这个孩子多年来受尽凄苦,总算熬出头了。</p>
“好了,你们先到馆驿歇息,明早出城。”找到邓艾,刘琦心中一颗石头落地。</p>
三国乱世,英雄辈出,但既能冲锋陷阵、又能出谋划策的文武全才却屈指可数,以邓艾和姜维这对老冤家最有名。虽说成名需要机遇,但只要名垂青史的,必定是天纵奇才。</p>
邓艾从放牛娃自学成材,能与世家出身的姜维不相伯仲,若加以精心培养,必会更上一层楼。</p>
“大郎,既是刘使君托梦,不可如此草率。”伊籍对刘琦的话信以为真。</p>
刘琦笑道:“叔父梦中言道:此人天生璞玉,尚需雕琢。”</p>
伊籍掐着胡须将信将疑:“此人是璞玉?”</p>
刘琦认真点头道:“很明显,他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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