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跟着贾琏,先是去见了贾赦,可却未能见着,贾赦说是没空相见,待往后再说。
对于贾赦骗人的鬼话,薛蟠自然一听就明白,不过是看不起他而已,而薛蟠自己也正不想和他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打交道,心中也不甚在意。
随后来见贾政,贾政倒是和薛蟠相见了,毕竟再怎么说,薛蟠也是他的内外甥,没理由不见。
说话间,贾政显得十分冷然,摆着长辈的架子,高高在上地问薛蟠现在读什么书,亦或是做什么生意之类的话。
薛蟠则是问什么便答什么,待见贾政无话可问时,薛蟠便隐晦地提及自己此前送来书信,不知贾政对信中内容有何看法。
可让薛蟠没想到的是,贾政听后似乎很是疑惑,说是不记得薛蟠有给他写信,又装模作样地找了下人来询问,是否有薛蟠给他的信。
这下人倒是说了‘大实话’,确实有薛蟠写给贾政的信,可因贾政太忙了,便一直未曾看。
贾政当着薛蟠的面,自不好说自己太忙,便呵斥着让下人找来书信,他要当场看。
薛蟠见他如此,内心微沉,急忙劝阻,说那封书信,不过是写了一些敬重姨父姨母的话,此时既然他都已经到了京城,也就没必要再看了,他当面表明对姨父姨母的敬重和问好是一样的。
此前因为贾雨村帮助东安郡王的事情,薛蟠特意给贾政和王子腾一人写过一封书信,在心中说出了贾雨村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让他们小心着用。
原本按照薛蟠的想法,贾政和王子腾二人看到书信,会不会理睬他的看法,他无所谓,反正他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也算问心无愧了。
可让薛蟠没想到的是,书信送到贾家,贾政根本拆都没拆开来看过,许是一听到是薛蟠写给他的,便立马让人扔到一边去了。
对此,薛蟠也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他对贾政也没抱太多希望,既然他连信拆都没拆开过,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正如薛蟠心中猜测的那样,贾政其实知道薛蟠给他写了一封信,可他从王夫人哪里,已经知道了薛家的不少事情。
便以为薛蟠给他写信,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来求他这个姨父,所以贾政想也没想,就让人扔在一旁吃灰了。
此时见薛蟠如此客气的劝阻,他倒是愣了一愣,随后又端着架子,勉励了薛蟠几句。
薛蟠知贾政不喜自己,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便向贾政告退,说是还要去东府见贾珍、贾蓉他们。
贾政听了,没有挽留,只以长辈的身份警醒薛蟠,不要太过于恣意妄为,京城不是金陵城,权贵众多,得罪了可没人敢保他。
薛蟠知道贾政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就是怕他在京城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先预先警告他,若是真得罪了什么权贵,可别说贾家不保他。
对此,薛蟠也早有预料,心中并无波澜,客气地回说,自己会小心行事,若真闯了祸事,也绝不会来麻烦他这个姨父,牵连贾家等。
眼见薛蟠竟然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贾政很是惊诧,不过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挥手让薛蟠离开了。
出了贾政的书房后,薛蟠跟着贾琏又走出了荣国府,进到了隔壁的宁国府内。
贾珍和贾蓉二人一听薛蟠来了,十分客气,二话不说,就拉着薛蟠进屋吃酒。
贾琏和他们爷俩,也算是老相识了,各种局都在一起吃过,可谓是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他们都听说薛蟠也是个样样都沾的纨绔少爷,便想着拉薛蟠‘入伙’,此后也好一起吃喝玩乐。
毕竟薛家可很富有的,薛蟠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冤大头埃
但薛蟠早知贾珍他们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心中很是鄙夷,怎么会上他们的‘道’。
坐在席间,贾珍几次三番劝酒,薛蟠都是笑着推脱,说自己不甚酒力,喝不得。
眼见薛蟠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贾珍态度便立马冷了三分,也不再劝酒,只说一些场面话。
这时薛蟠记起此前魏达志的请求来,便笑着问道:
“珍大哥,听闻蓉哥儿媳妇病了快一年了?最里面可是好一些了?”
眼见薛蟠竟然问起秦可卿来,贾珍先是愣了一下,盯着薛蟠看了一会后,这才满脸哀伤:
“是啊,这一年什么名医都请了,那参汤更是日日喝着,可却依旧不见好……”
薛蟠看着他哀伤的样子,鄙夷不已,心道若不是他这个做公公的淫乱无底线,秦可卿未必就会犯玻
对于秦可卿这个金钗里首个香消玉殒的悲惨女子,薛蟠也只能在心中哀默一会了,到了这个时候,无人可救她,
甚至可以说,从秦可卿嫁入贾家,就已经注定了她的结果。
沉默片刻后,薛蟠便说明自己的心意:
“珍大哥,我们薛家药房里,正好有一些治病的珍贵药材,愿拿来给蓉哥儿媳妇试试,也算是我们薛家的一点心意。”
若非魏达志一定要让他送什么药品给秦可卿,薛蟠根本就没打算给贾珍送什么礼物,他眼下正想着,怎么远离这些荒淫无度的‘瘟神’呢。
见薛蟠说有珍贵药材相送,贾珍贾蓉父子便诚心感激起薛蟠来了。
薛蟠又故作客气地回道:
“珍大哥,蓉哥儿,大家都是亲戚,不必如此客气的…”
“明日,我便让人送来。”
贾珍、贾蓉父子对视一眼后,再次感谢薛蟠的‘大方’,随即父子二人真心实意地敬了薛蟠一杯,薛蟠只是以茶代酒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