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p>

窗外刮起了北风。</p>

风中夹杂着细小的雪花，纷纷落下。</p>

苏白桐一直都在睡着，慧香几次想把汤药喂进她嘴里都失败了。</p>

十殿下刚把她带来祁凉时，她还满怀着期待，想着终于又能跟苏白桐在一起了。</p>

可是当她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苏白桐，还有肚子上缠着层层绷带的小香狸时，险些晕过去。</p>

“王妃，您倒是把药喝下去啊……”慧香欲哭无泪，苏白桐嘴唇合的紧紧的，根本连丝缝隙也找不见。</p>

“怎么样了？”凌宵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p>

慧香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上前见礼，“王爷，奴婢正在喂王妃喝药……可是……”</p>

凌宵天挥了挥手，“你下去吧。”</p>

慧香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凌宵天的脸色，只好把话全都咽了回去。</p>

细雪打在窗棂上，发出微小的声音。</p>

悉悉索索，非常悦耳。</p>

“桐桐，你听见了吗，外面下雪了。”凌宵天将慧香放在桌上的药碗端了起来，“乖，起来喝了再睡。”他伸手摸着她的脸。</p>

苍白侧脸枕在青缎绣花的枕头上，纤弱的好像一碰就要碎掉，她静静的睡着，甚至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到，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活着。</p>

他将手指落在她的额角，感受到微弱的心跳。</p>

下雪了么？</p>

冬天真的好冷。</p>

苏白桐记得她在祁凉城叔父家住的时候，每到冬季，满院子都是积雪。</p>

因为没有下人打扫，不过景色倒也极美。</p>

可是……就是太冷了。</p>

每到夜里，就冷的睡不着，就算把身体缩起来也无济于事。</p>

就像现在她所能感受到的，像是躺在冰面上，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p>

那是谁在呼唤她？</p>

熟悉的声音……</p>

带着温暖的微笑，那个人正在俯视着自己。</p>

苏白桐张开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是眼前那张笑脸却更加灿烂起来，如释重负般向她道：“桐桐，饿不饿，我让人煮了粥，吃些再睡？”</p>

就算她一点也没有食欲，可是却无法抗拒他的微笑。</p>

她点了点头，努力吐一个字来：“好。”</p>

凌宵天立即高兴起来，起身去外间吩咐下人端饭食进来。</p>

“唧唧……”小香狸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肚子上包着厚厚的绷带，显得它身子圆滚滚的，有些笨拙。</p>

苏白桐望着它，想伸手去摸一摸它的脑袋。</p>

可是抬起手来时，她才知道，自己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p>

“汤圆……”她轻轻唤着它的名字。</p>

“唧唧。”小香狸好像知道她伤的很重，用小舌头舔舐着她的手指。</p>

温暖的感觉从她冰冷的手指上传递到心里。</p>

“汤圆……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回去吧……”她喃喃道，它是野兽，不适合成为任何人的宠物。</p>

它有尖牙，也有利爪，它会勾破裙子上的金线，它会将主人房檐下所有圈养的名贵鸟儿全都捕杀殆尽。</p>

除了她，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够纵容它这般放肆。</p>

“唧唧！”小香狸瞪着绿色的眼睛，望着她，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好像在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