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高梁,粮食产业会损失很大一笔钱的。</p>
旭明宥道:“再带人去穗乡,让二爷家的旭老三去。”</p>
他也没说再去穗乡具体是干什么,管事的当即明了,应了声“是”。</p>
旭明宥又眯着眼道:“带上一幅旭沉芳的画像,让乡里人认认,看看究竟是不是他。”</p>
他眯眼时,眼里尽是沉稳算计;长得与旭沉芳也一点不相似,大约都是遗传自母亲,旭明宥长得一副板板正正的脸孔。</p>
夏季的天色亮开得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乡里的公鸡就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p>
随后,天边像被镀亮了一层金边,将这灰沉沉的黎明渐渐驱散。</p>
天空由灰转成了蓝,朝霞如滴入水中的彩墨一般,一层层晕染开来,把东边淬成了变化万千的斑斓色。</p>
不少乡民习惯很早的时候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因为这个时候最凉快;等一会儿日头升起来了也炎热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干完活可以回家休息了。</p>
孟娬家暂还顾不上地里,院里的高粱杆去了一大半,还剩少许。再坚持几天,就可以全部完工了。</p>
早间,殷珩在院里如往常一样喂鸡,夏氏在厨房里做早饭。</p>
他俩都起得比较早,而孟娬早上就比较迟钝了,等她洗漱整理完毕,天色都已经敞亮了。</p>
离吃早饭还有一会儿,正好水缸里的水没有了,孟娬便提着水桶放在轮车上,推车出门,边道:“娘,阿珩,我去打水啦。”</p>
夏氏在厨房里应道:“你动作快些,回来该吃饭了。”</p>
殷珩随手撒着谷糠,道:“阿娬当心些。”</p>
孟娬出院门时,又折了回来,弯下腰就往殷珩的脸上偷亲了一口,满足地低笑两声,哼着小曲儿就出门了。</p>
殷珩只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喂鸡,唤道:“咯咯哒,咯咯哒。”</p>
那唇边的弧度却上挑得若有若无,目色清浅而微暖。</p>
他的眼眸里,明明是极淡的一抹色调单一的浅金色,他隐隐含笑的刹那间,光华流转,却胜过天边似锦的云霞。</p>
这时重重马蹄声在乡口外的大道上响起,伴随着一驰飞尘,打破了乡下的宁静。</p>
孟娬动作很快,打好了水放在轮车上,便往回走。</p>
乡里的狗狂叫不止,在外劳作的乡民也形容瑟瑟地朝家跑,明明是个朝气蓬勃的上午,却偏偏有种鸡飞狗跳的沉闷感。</p>
孟娬只走到了一半,远远看见有人影进自己的家门,而且还不止一个,她神情当即冷了下来,一撒手丢了手里的轮车,身后的轮车歪倒地栽在旱田里,水桶内清澈的水全部泼了出来。</p>
而她拔腿就往前飞快地跑起来。</p>
这些人一应穿着深色的衣裳,看起来颇为老练的样子,在孟娬回来之前,已经把她家里都搜过了一遍。</p>
家里的东西东倒西歪乱糟糟,夏氏正面色发白地阻止。</p>
结果那些人不耐烦,一把扯住夏氏的头发,把她摔倒在地上。夏氏抱着那人的腿不松手,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为什么闯到我的家里!出去,给我出去!”</p>
当孟娬一口气跑回家门时,院子里正传来夏氏惊恐又愤怒的叫喊声。</p>
那人回头一脚猛踹在夏氏的胸口上,啐道:“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真是什么人都敢惹!那个叫陈芳的呢,在什么地方赶紧把他交出来,否则你们全都别想好活!”</p>
殷珩当即挽起旁边的竹竿,陡如灵蛇地朝那人腿上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