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了？”</p>

“啊？”</p>

“谁欺负你了？”</p>

灰色中山装男子大怒，呵斥起来。</p>

“我这是照规矩办事。”</p>

“你们也真是好意思！”</p>

“脸皮那么厚！”</p>

“逃兵！”</p>

“你知道什么是逃兵吗？”</p>

“抓起来要枪毙的。”</p>

“也就是你哥运气好，在战场上被敌人打死了，要是没被打死，被自己人抓住枪毙，那更丢脸。”</p>

“呵呵，我们小栗大队出了个逃兵，很光彩吗？”</p>

“你自己去打听，整个那坡公社，那么多支前民兵，有一个逃兵没有？”</p>

“隔壁周溪大队，麻小五炸碉堡，立了大功。人家部队还要给他报一等功。你们家麻向东倒好，当逃兵！亏得他还是大队的民兵班长呢。”</p>

“把我们小栗大队的脸都丢尽了。”</p>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叫？”</p>

“把牛牵走！”</p>

“不要理她！”</p>

灰色中山装男子也是怒气冲冲的。</p>

“大队长，还有一头猪……”</p>

一个二流子似的家伙凑到灰色中山装男子耳边，低声说道。</p>

“把猪也牵走。”</p>

大队长毫不客气地挥手喝道。</p>

“那是我们自己养的……”</p>

麻小妹急了，冲上去就要阻拦那几个二流子社员。</p>

被其中一个，狠狠推了一把。她个子瘦小，又是女孩子，如何抵挡得住？一声惊叫，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一跤摔倒。</p>

原本紧紧扶着两个孩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名中老年妇女，急忙连跑带爬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女儿，流着泪对麻小妹说道：“二妹子，不要和他们吵，不要和他们吵……怪我们命不好……”</p>

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从猪圈里将一头百十来斤的黑猪拖出来，用棍子抽着走，麻小妹和妈妈抱头痛哭起来，满脸绝望。</p>

麻家老母亲紧紧搂住她，满头斑白的头发，在风中飘飞，泪水奔流而下。</p>

两个几岁的孩子，也爬过来和奶奶姑姑依偎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嚎啕大哭。</p>

围观的社员们，大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却是谁都不敢出头给他们讲一句公道话。</p>

大队长和几个二流子社员，牵着大水牛，抽打着黑猪，得意洋洋。</p>

“站住！”</p>

“你们这帮混蛋！”</p>

“干什么？”</p>

骤然一声暴喝。</p>

怒发冲冠的黄永辉，从人群中越众而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怒气冲冲地瞪住了灰色中山装男子，气得眼珠子都红了。</p>

“敢欺负牺牲的战士家属，好大的胆子！”</p>

这骤然间冲出来的虎彪彪大汉，将大队长和几个二流子都吓了一跳。</p>

待得听清楚黄永辉说的是普通话，妥妥的外地口音，顿时又露出不屑的傲然之色。</p>

“你是什么人？”</p>

大队长傲气地上下打量着黄永辉，冷哼着问道。</p>

“你又是什么人？”</p>

“公然带着几个流氓阿飞，欺负战场上牺牲战士的家属，你好大的胆子！”</p>

“笑话！”</p>

大队长仰天打了个哈哈。</p>

“老子是小栗大队大队长麻保国！”</p>

“老子处理我们大队内部的事情，谁管得着？”</p>

“我就是管得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