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的身体状况尚可，婚礼的喜气让她看着比几个月前更精神，被接到别墅后早早在楼上房间入睡，等待明日的送嫁仪式。</p>

她想过去查看一下情况。</p>

推门而入，房间内乌漆嘛黑，只有仪器闪烁的微弱灯光。</p>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摁下一旁光线特意调暗的小夜灯，暗淡的光线照在那张骨瘦如柴却依旧温柔恬静的面容之上。</p>

蓦地，张婉缓缓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神落在许羡身上。</p>

许羡惊了一瞬，下意识问道：“妈妈，我吵醒您了？”</p>

“没有，我睡不着。”张婉轻微摇头，只要想到明天捧在掌心养大的姑娘要风光出嫁，她心里就舍不得。</p>

婚礼的冲击力比那张结婚证来的感觉更加强烈。</p>

“那我陪您一起睡。”许羡熄灭夜灯，摸着黑绕到床的另一边，在她身边躺下。</p>

她已经许久没和她妈妈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p>

张婉吃力地抬起胳膊，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分给许羡一半。</p>

“我们乖囡囡……明天要……出嫁了，妈妈还真有点……舍不得。”</p>

“办婚礼又不代表我不是您女儿了，不用舍不得，我们还是天天见面，等您对我厌烦为止。”许羡往她怀中缩了缩，却不敢靠得太近，怕压到她身上的设备。</p>

“好。”张婉轻微地叹口气。</p>

哪里会厌烦她？</p>

她不是舍不得她出嫁，是感受到身体越发提不起力气，一点点流逝的无力感围绕着她。</p>

亲眼看着羡羡出嫁，死而无憾。</p>

到下面还可以和她爸爸描述，让她爸爸知道她过得幸福，不必时时牵肠挂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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