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朕改日再来看你和孩子。”</p>
柔妃。</p>
听着这个称呼,安陵容面上仍是挂着得体的笑容,对着皇上服了服身,恭恭敬敬道:“是,臣妾恭送皇上。”</p>
皇上走了。</p>
安陵容就站在屋子门口,目送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p>
夜深了。</p>
天空中早已不知何时又有阴云笼罩,一阵风过,竟是带起了些许的湿润,安陵容抬头才发现,下雨了。</p>
“娘娘,先回屋吧。瞧着这样子,北风一来,又是一场倒春寒呢,可别站在这儿,仔细冻着。”</p>
杏儿拿了披风过来给安陵容披上。</p>
安陵容回眸勉强笑了笑,回屋时,睡了一觉的瑾妤正与抱着弘晞的乳母过来,怀里抱着几只不知何时烤熟了的红薯,正甜甜地对着安陵容笑。</p>
“额娘,吃烤红薯么?小厨房说今晚做的锅子还要再等会儿才能吃呢,女儿怕你饿着,就烤了红薯!”</p>
瑾妤将一大堆的红薯都放到桌上,挑了最大最圆的那一个拿起来走到安陵容的身边。</p>
她到处瞧瞧,也不知是不是在找寻皇上的踪迹,到底是没瞧见,但瑾妤也不问,只是牵过安陵容的手。</p>
“额娘的手有些冷呢,正好抱着红薯一边吃能一边取暖,女儿也能帮你暖手!”</p>
说着,瑾妤一双小手勉力地合握住安陵容的一双手,哈了热气在手心里,就帮着给安陵容搓手。</p>
一股暖意,从心底里蔓延而上。</p>
先前因皇上的那些态度渐渐冷却下来的身子,终是暖了起来。</p>
“好呀,咱们一起吃。”</p>
安陵容宠溺地摸了摸瑾妤的脑袋,和女儿手牵手,就坐到了炉子边上,闲话家常了起来。</p>
这一晚,雨下了一整夜。</p>
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后半夜,春雷乍响。</p>
睡梦中的安陵容被惊了一跳,醒来时一翻身,正好碰到了睡在自己身侧的瑾妤。</p>
瑾妤也醒了。</p>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察觉到外面打雷,便往安陵容的怀里缩了缩,小小的孩子分明自己都害怕呢,却还是小声嘀咕道:“额娘,我陪你。”</p>
“好。”</p>
安陵容一颗心瞬间踏实了下来,重新为自己和瑾妤盖好了被子,就睡下了。</p>
这日过后,太后恶疾突发,像是受了这场倒春寒的风雨的影响,竟是发了高热,一病不起了。</p>
太医们接连在慈宁宫里守了好几日,太后才从昏迷中渐渐转醒过来,但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情况不大好。</p>
皇上、沈眉庄、昌嫔几人轮流侍疾照顾,而原本皇后也是该要来侍疾的,偏偏皇后来过一次后,头风也发作得厉害,到后来跟着不能下床了。</p>
太后与皇后都病着,皇上忧心忡忡,招来钦天监一问,才知原来是后宫中有女子不吉,冲撞了太后与皇后。</p>
而经过钦天监推算,这个人,父母双亲中名字带着“木”字。</p>
“木字?”</p>
彼时,慈宁宫偏殿里,皇上一听钦天监提起这个,脸色就微微一变。</p>
边上,昌嫔也在。</p>
她略一思索,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迟疑道:“臣妾若是记得不错,这柔妃那位极为擅长刺绣的额娘,名字就叫‘林秀’吧?”</p>
“这名字里,可不就带着两个‘木’字么?可见是十分不吉利的了。”</p>
皇上沉默不语,沈眉庄听了颇有些着急,还想解释两句,琼脂也跟着道:“娘娘有所不知。”</p>
“不仅仅是柔妃娘娘生母,其生父名讳‘安比槐’,不也是带着个‘木’字的么?可见双亲名讳都占全了这‘木’字了。”</p>
“呀!”</p>
昌嫔适时露出惊讶之色,忙道:“这么说来,钦天监所指的,妨克了太后与皇后之人,岂不是就是柔妃么?”</p>
“也是。太后与皇后生病之前,柔妃就已经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了,再克着了……”</p>
“蕴蓉,好了!”</p>
皇上有些听不下去了。</p>
他看向钦天监,再三确认地问道:“你夜观星象,看出来的东西,都准确么?”</p>
“自然是准确的。”</p>
钦天监颇有些自傲地抬起头来,正色道:“微臣做钦天监,已有十余载。在夜观星象这件事上,还是很有自信的。”</p>
“想来,若昌嫔娘娘所言不差,这后宫中妨克了太后与皇后之人,便就应该是柔妃娘娘了。”</p>
说着,钦天监又想了想,拱手道:“不过还请皇上放心。柔妃娘娘,到底是有福之人,只是近来时运不好罢了,星象上略带几分凶光,不太吉利。”</p>
“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宫里,不要外出。如此,便也不会对太后、皇后两位娘娘造成太大的影响了。”</p>
便是要禁足了。</p>
皇上叹了口气,到底是吩咐道:“苏培盛,传朕旨意,就让柔妃,暂且好好待在她的承乾宫中,不要外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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