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杨府写来的信，提起来意：“这是杨少爷方才派人送来的，邀小姐明日出门一道游玩。”</p>

每年除夕，杨修禅与杨惊春都要来邀李姝菀和李奉渊游闹市，李姝菀和李奉渊也年年都应邀。</p>

李姝菀伸手接过信，却没拆开，又放在了桌上：“待会儿我书一封回信，宋叔您明日差人送去杨府吧。”</p>

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狸奴，道：“今年不去了。明日我要下江南。”</p>

宋静愣了愣：“明日？这……之前并未听小姐提起过，会不会太急？”</p>

既要出远门，随行的侍卫、路上的衣物用具，少不了要好生安排妥当。匆匆忙忙，恐有所纰漏。</p>

宋静忙问：“小姐为何突然急着去江南？”</p>

李姝菀道：“哥哥曾说今年带我去江南见老夫人，陪老夫人过年。他虽不在，但既已应承了老夫人，便要守信才是。”</p>

她语气慢条斯理，似已经做好了打算。而宋静听她这么说，才想起是有这一茬。</p>

李姝菀继续道：“之前因病耽搁了些时日，本就赶不上了，如今病好了，就不好再耽搁了。”</p>

宋静不放心李姝菀独自前去，他道：“老奴陪您一起去吧。”</p>

李姝菀摇头：“府内的事您得看着。”</p>

宋静叹了口气。他想劝一劝李姝菀，等开了春，路好走些才出发，可一看她平静的神色，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p>

他道：“那老奴待会儿就去安排，您此去江南，何时归呢？”</p>

要在江南呆多久，全看老夫人的心意。若她得老夫人喜欢，或许就呆久一些，若老夫人不喜欢，说不定呆上一两日便要回来。</p>

李姝菀缓缓道：“不知道。”</p>

她说完这话，忽然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在李奉渊离开前问他何时会回来？</p>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回答她：不知道。</p>

李姝菀心头忽而有些苦涩，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她轻轻抿了下唇，同宋静道：“若我在江南时哥哥写了信回来，劳宋叔定要差信得过的人将信送来江南。”</p>

宋静连连点头：“小姐放心，老奴省得。”</p>

聊罢正事，宋静还要安排李姝菀去江南的一行事宜，没多留。</p>

他喝了茶，便离开了东厢。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静静抱着猫坐在炉边的李姝菀。</p>

她垂着眼，明亮的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容，宋静只觉得她还是个需要庇佑的孩子，可偏偏，她肩上已压着看不见的担子。</p>

少爷十二岁时，小姐入府，伴了他五年。</p>

如今小姐十二岁了，不知又有谁来伴她度过今后这五年。</p>

宋静轻叹一声，提着灯，如来时一样，踩着雪，安静地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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