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走近,看了眼空荡荡的酒杯,不动声色地将杯子往李奉渊面前推了半寸,李奉渊见此,只好又给她补至八分满。</p>
“本来今日想躲酒的,没想还是被您逮住了。”李姝菀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敬杨炳:“那晚辈便祝师父古稀重新,松鹤长春。”</p>
她说罢,憋着气仰头将酒中酒一饮而尽,杨炳看她被辣得皱着鼻子,高声大笑。</p>
“丫头爽快!比你哥哥会说话,你看看他,搁这一坐,跟个闷瓜一样,不点他,他能半天不开口。”</p>
李姝菀放下酒杯,笑着道:“名师出高徒,闷瓜徒弟在您手里能成将侯,师父当初一定花了不少心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哥哥可是将您当作父亲看待的,您可不能嫌弃这闷瓜儿子。”</p>
她奉承得恰到好处,三两句哄得杨炳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p>
杨修禅醉醺醺地夸赞道:“姝儿妹妹该进官场,你这张巧嘴在朝堂里一定吃得开。”</p>
“说得是。”杨炳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同李姝菀道:“丫头嘴巧,来得也巧,帮我劝劝你这闷瓜兄长。”</p>
李姝菀看了身边的李奉渊一眼,顺着话问:“师父要我劝他什么?”</p>
听杨炳提起自己,李奉渊却没吭声,提着坛子替杨炳将空着的酒杯满上了,然后拎起桌上的茶水,给李姝菀面前的空酒杯蓄上了。</p>
杨炳察觉他的动作,摇头道:“臭小子,但凡对别的姑娘有对姝儿丫头一半上心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个着落。”</p>
他喝了口酒,拍着李奉渊的肩,长叹了口气,对李姝菀道:“如今国也定了,战事也平了。都说立业成家,你看看你哥哥,二十好几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我方才同他说了好多姑娘,他竟一个都瞧不上。”</p>
李姝菀没想到杨炳要她劝的竟是这事,她看了李奉渊一眼,李奉渊还是不吭声,自顾自端气酒杯喝了一口,全当没听见。</p>
李姝菀收回目光,面上不深不浅地露出个笑,同杨炳道:“他若谁都不要,或许是已经有心上人了。”</p>
杨炳方才已问过这话,可李奉渊并不承认,眼下他听李姝菀也这么说,眼神一亮:“丫头是不是知道什么?”</p>
李奉渊听她说得笃定,也扭头看她。</p>
他眉眼间的神色很淡,透着抹疏懒的倦色,看不出情绪。因喝多了,耳根下的皮肤泛出醉红,但眼神依旧清明,显然还没到昏醉的地步。</p>
李姝菀微微摇头,模棱两可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哪位国公家的姑娘吧。”</p>
李奉渊听她说着与他心中情意相差千万的胡话,缓缓垂下眼眸,勾起唇角无声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浅,几乎看不清楚。</p>
笑中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如同他深藏的、无法剖白的心意,难以昭然于人前。</p>
李奉渊给杨炳斟满酒,开口解释道:“没这回事,师父别听她胡说。”</p>
他嗓音有些哑,说话的语速也慢,带着些许不明显的醉意。</p>
李姝菀回头看他,微微蹙眉:“我胡说?”</p>
“嗯。”李奉渊应着,抬起手,想揉一揉她的脑袋,可看她发间簪着漂亮的金银珠翠,又将手落了下去。</p>
他道:“半个字都没猜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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