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修禅上门来揍李奉渊时,也是这副咬牙切齿的神色,兄妹二人的神色简直一般无二。</p>
李奉渊看了眼杨惊春抱在胸前的双臂,似担心她和兄杨修禅一样一言不发便动手,脚下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p>
他垂着眼皮子看她:“知道什么?”</p>
“你心里清楚。”杨惊春目光如炬,说着又一声冷哼。</p>
她今日苦口婆心劝了李姝菀一下午,没劝得李姝菀回头,只好找上李奉渊。</p>
她满篇胡话张嘴就来:“我已与菀菀商量好了,菀菀今后要同我一起嫁给阿璟。你心里的龌龊事,就不要再想了。”</p>
李奉渊眉头一皱,不等开口,杨惊春眯眼睨着他,下颌一抬,威胁道:“你若还肯好好恪守本分做菀菀的哥哥,今后菀菀与我一起入了宫,我在阿璟面前说几句好话,过上一年半载,便还能让你见上菀菀一面。若你仍执迷不悟,等菀菀入宫,你保你今后便再不能见到她了。”</p>
她言之凿凿,说得煞有其事,李奉渊垂眸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而屈着食指朝她额头敲去。</p>
杨惊春手快,抬掌一拦,拦得准,然而也只拦住一下。</p>
李奉渊翻腕格开她的细掌,结结实实请她额头吃了个爆栗。</p>
“咚”的一声,响响亮亮。</p>
“唔!”杨惊春痛哼出声,皱着眉头抬手一摸,摸到额头渐渐肿起个小硬包。</p>
她双眉一竖,直呼其名道:“李奉渊,你、你罔顾礼法,还不思悔改!我要告诉爷爷!”</p>
杨炳于李奉渊如师如父,杨惊春搬出老头子,想着至少能吓他一吓,叫他收敛了心思。</p>
哪想李奉渊半点不惧,还从从怀里掏出封信:“去吧,恰好,顺便帮我将这信带给师父。”</p>
杨惊春捂着额头,不肯接:“信里写的什么?”</p>
李奉渊糊弄道:“写的我已知错,向师父坦白罪行,改日登门负荆请罪。”</p>
杨惊春不信,狐疑地瞅着他:“当真?”</p>
李奉渊道:“当真。”</p>
杨惊春迟疑地伸手接过,看了眼装得严严实实的信封。</p>
她还想再说什么,李姝菀忽然来了。</p>
杨惊春将信随手往胸口一塞,撇下李奉渊,瘪着嘴巴朝李姝菀走去,告状道:“菀菀,奉渊哥哥弹我脑瓜崩——”</p>
她露出肿起小包的额头给李姝菀看,李姝菀凑近仔细一瞧,心疼地“呀”了一声,担心道:“怎么肿成这样,疼不疼啊?”</p>
杨惊春硬挤出两滴泪:“疼得要命。”</p>
李姝菀蹙眉道:“桃青!快去叫人取些冰来,再拿块厚实的棉布。快些。”</p>
“是,小姐!”桃青听李姝菀语气担忧,忙应下。</p>
李姝菀扶着杨惊春到椅中坐下,扭头看向李奉渊,不问缘由便是一通怪罪:“侯爷好大的架子,竟还动起手了。”</p>
李奉渊难得见李姝菀生气,他倚在房柱上,道:“她威胁我。”</p>
“我没有。”杨惊春不认。她一字一句都是真心,当真想让李姝菀与她一同进宫,怎能算威胁。</p>
杨惊春坐在椅中,双手抱住李姝菀的软腰,将下巴抵在她身前,抬起脑袋眨巴着宛如清湖的眼眸看她:“菀菀,你不要信他。”</p>
李姝菀心偏到天边去,伸手将她鬓角碎发别在耳后,柔声道:“你说没有,自然是没有。”</p>
杨惊春心头舒坦,她偏着脑袋靠在李姝菀胸前,可怜巴巴地蹭了蹭:“菀菀,好疼——”</p>
李姝菀安抚道:“一会儿取来冰块,用帕子包着敷一敷就不疼了。”</p>
李姝菀伸出手想碰杨惊春的额头,又怕弄疼了她,回头轻瞪了李奉渊一眼,埋怨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p>
李奉渊看李姝菀疼杨惊春和疼女儿一样,提醒道:“她的拳头比修禅还重,身子硬实着,没那么虚弱。”</p>
杨惊春正要反驳,李姝菀先开了口:“胡说八道,惊春一贯娇弱。你那手劲,沙包也经不住你揍。”</p>
李奉渊无力辩解,叹了口气,承认下来:“好,怪我,是我没分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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