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子墨总觉得少了点啥。
他也不是那种眼看着“演员就要离组了,最后一场戏就要拍的最好”好吧,是有一点,毕竟和许贺这段时间的合作真的愉快,
以至于有些舍不得。
不过更关键的还是确实少了点东西。是什么呢?焦急,探寻,追忆,都有了,思来想去
“我觉得是不是衣服啊?”
最后还是许贺想起来:“东南亚那边是不是什么季节晴天都不算凉快的,跑一阵肯定出汗。没必要跑一次换套衣服,那衣服可能太整洁”
李家辉也不是第一次来,还是被追杀的状态,断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体面。
“诶,还可能真是,试试看”
刘子墨这才恍然,然后众人一拍果然对劲。
然后就到了最终的环节,李家辉在一次又一次的转身,追逐,寻找之后,终于在一个公车站台模样的地方找到了她。
那个女人,夜莺。
他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所有的情节。
这些解释通了为什么齐乐山最后不走,为什么他要引导众人到那天晚上没来的法国医生,为什么他会亲手对自己守护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最终,其实就是夜莺并没有死。
齐乐山用这真中带假的一切,捏造了个故事,好让逃出去的夜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夜莺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
但这件事情百密一疏
故事在编写的时候,是无法考虑到一切状况的,就好比今天外国人告诉他们法国医生承认犯罪事实的这件事情。
目光回到现在。
此时,公车已经开始上人。
他看见那个带着白色礼貌,穿着白上衣蓝裙子的人,拎着包就要上车了。
真相就在眼前,他奋不顾身地追了过去。
伸手想要触碰。
就差不到十厘米,他和真相之间的距离就将揭开:只需要一句开口,问她,你是夜莺吗?
然后,许贺停住了。
整个人的手臂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他们辗转来回,来到这华语电影少有人问津的越南,就是为了揭露真相,也不枉齐乐山为他们做的一切。此刻真相近在眼前,可是
真相在每个时刻都是那么重要么?
齐乐山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夜莺放开过去的一切有新的生活。而他真的要为了这所谓的真相,拉回一切么?
许贺停住了。
像是有光影在他眼底流转。
然后,他看着夜莺缓步上车。这时候他嘴唇颤抖,像有万般语言要说尽,却又最终全都化在个说不上是感慨还是喜悦的笑容中。
“t!好,这条k!”
一条拍完,全场都很安静。
李家辉终于是也从执拗的性格中,改变了自己,人性的光辉在这一刻无比彰显。
而且那种千回百转的情绪光是在监视器里出现的时候,就看得众人只觉得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然后心中的情绪又如此熨帖。
这是几乎是难以想象,该怎么演。
那种松弛的状态,绝不是没拍过戏的人能在这时候拿出来的。
毕竟这可能是全场情绪最复杂的戏之一,很多人,包括经常被人说演戏好的男女演员都要在这里使很大的劲儿:
不一定外在,但内在肯定是有的。
但或许只有许贺,会处理的这么颤抖后的云淡风轻,又让人觉得本该如此——就像他在这部戏里的表现,没有笑侠传奇里那段台词的那么惊艳,但也绝对是难以想到比这更好地处理。
“好,恭喜,这条过了!那恭喜许贺,你的戏份,杀青!”
刘子墨整个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一方面惊叹许贺的天赋,一方面又可惜,这样的演员怕是以后都很难有合作的机会了。
这戏播出之后,前途无限啊。
哪怕就是商业成绩不怎么理想,估摸着邀请许贺演戏的合约也会纷纷而来。
并且那时候,就不只是为了他身上的流量。
演员们则没有想那么远。
“恭喜恭喜!!!”
先是陈明昊不知道从哪搞来了香槟,此刻已经全部倒好:“来来来,香槟走一波!”
许贺这才把外套脱掉,接过香槟喘气道:“我都憋死了,热的要命。”
其他人也就纷纷笑道:“来来来,先碰个杯再说!”
欢笑声伴随着一声碰杯。
浅浅一口。
然后许贺这才看向众人,知道他该说点啥:
“谢谢大家,这两个月过得很开心,大家都是合格且优秀的演员,配合得也很愉快。”
“接下来,我就不得不先离组了,希望大家接下来也一样拍摄顺利。”
“以及最重要的,之后也要票房大卖!”
众人于是“喔喔喔”地在台下欢呼。
摄影机对着众人狂拍,记录下此刻的故事。
镜头里扬名立万剧组的人们,他们都不像许贺一样未卜先知。而在这有些简陋的片场中,在这并不豪华的班子里,在这炎炎的烈日暴晒下,都不妨碍他们这对部电影扬名立万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