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撒娇妖怪最好命</p>

临安的冬青街街道宽敞，坊内多是重臣家宅，故而月窗盆栽，一步一景，就算干站在外头也不觉无聊。</p>

然而，文阁老还是想不通地朝旁边拱手：“沈大人，咱们不是要进宫吗，来这太师府做什么？”</p>

他与那柳章图本就不对付，平白来吃一记闭门羹，简直气人。</p>

沈岐远略略颔首：“陛下有托，沈某念着顺路便来了，不曾想太师今日竟抱了恙。”</p>

这谢客的借口，沈大人也信？</p>

文阁老瞪了一眼那关门的奴才，拂袖转身：“陛下宽仁，给他厚恩重典，他竟还不领情，待会儿进宫，老夫定要参他一本。”</p>

旁边的章大人没那么生气，只是有些疑惑：“柳太师待人接物一向有礼，今日这是怎么了。”</p>

沈岐远瞥向旁侧。</p>

侯府的马车从西边的巷口一闪而过，避开他们往南去了。</p>

收回目光，他淡淡地理了理袖口：“谁知道呢。”</p>

心虚则慌，慌便要出错，一出错就会想遮掩，继而犯下更多的错——这本就是个泥潭，智者明哲保身，从不会沾。</p>

足智多谋如柳太师，是被谁逼到了这个份上呢。</p>

——阿嚏！</p>

如意被捆在柴房里，被地上扬起的灰激得打了个喷嚏。旁边给她诊脉的大夫吓得一哆嗦，连忙收回了手。</p>

“如何？”旁边的管事问他。</p>

大夫哭笑不得：“脉络清晰，虽有贫血之症，但，哪，哪有死活都分不清的？”</p>

管事垂眼，和善一笑：“定是下人嘴笨说岔，本就只是诊一诊脉罢了，您担待。”</p>

说着，吩咐人送大夫出去，又拿绳子来将如意多捆了两圈。</p>

如意乖乖巧巧地杵着，没有反抗。</p>

她越是这样，柳太师反而越心慌。</p>

文渊生平时是不会愿意上他这儿来的，除非贺泽佑已经把消息透露给了他。</p>

但若真的已经知道了他妄图杀女，那死老头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肯走了？</p>

可要是不知道，他又怎么会把沈大人和章大人一起请过来？</p>

脑子里一片混战，柳太师只觉得额角突突跳。</p>

“老爷，人是活的，要如何处置？”管事来询。</p>

能怎么处置，贺泽佑要告他杀女，他手里自然要留一个活的柳如意，这样就算对峙御前他也还有活路。</p>

柳太师摆手：“先等供神街那边的消息。”</p>

柴房里十分安静，如意靠在木头堆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p>

她旁边守着个年长的嬷嬷，见她这模样，皱眉就斥：“莫要耍花样。”</p>

如意差点把自己呛着，哭笑不得地道：“这也算耍花样？”</p>

都落到这个境地了，谁能有这般的自在？老嬷嬷不信，接连打量她。如意一脸坦然，任她看着，倒是甜甜一笑：“嬷嬷身上好香。”</p>

老嬷嬷一愣，板着脸道：“胡说。”</p>

“没有胡说。”她噘嘴，“我记得小时候，母亲身上就有这般的碳火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