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2 / 2)

我栖春山 雾枝亭山 1882 字 2个月前

她将自己当作宋兰亭的奴婢,若他有所需要,她甚至可以解衣相迎,她不会觉得难堪,只会觉得,理所当然。</p>

若无他,自己还是在揽月阁中,做着皮肉买卖的一滩烂泥。</p>

只是,她不能骗他,她待他,是珍重,是敬爱,是感激,唯独……</p>

她的眉头倏然舒展开来,纤纤素手绕到他的身后,取下了他的竹簪,任由长发倾泄而下。</p>

她搂住他的颈,面庞却似羞涩,埋入他的颈窝,柔声呢喃。</p>

“殿……殿下……”</p>

宋兰亭早已难耐,却仍旧目光温柔,凝视着她:“但是狸儿的心,并不在我这里。”</p>

陆温鼻尖一酸,低下头,嗓音微微有些哽咽:“可狸儿,从一开始,便是殿下的奴婢……生死不悔,绝不背叛。”</p>

“我不要你做奴婢,我要你……”他捧起她的脸,眸中溢满柔意的星光,“做我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p>

陆温摇摇头:“狸儿……什么都可以交付给殿下,只有……”</p>

只有……心,不可以。</p>

他羽睫轻颤,默了半晌,将她放开,坐回了书案前。</p>

哪怕自己欲血奔涌,情至深处,只要一个吻,便可悄然而醉,可他几次望向她的深眸,那幽离明眸之中,藏得是数尺之距。</p>

他不希望,她是因为怜悯,或者因为这并不对等的关系,才接受他的爱意。</p>

毕竟,是他先放弃了她,她才会……才会沦落为妓。</p>

也是他,太过自以为是,才叫她生生受了那么多的折辱。</p>

错的是他,一直都是他。</p>

“我会证明的。”</p>

“什……什么。”</p>

陆温怔了怔,指尖微微蜷起,眸光已然湿漉。</p>

他面色平静,深邃眼眸透过凛凛不甘之意,全然不似玩笑:</p>

“我会向狸儿证明,谢昭雪那条狗,根本比不了我分毫。”</p>

陆温噗嗤一声,掩面而笑,旖旎消散。</p>

陆温坐到了旁侧的蒲团上,再次打破了沉默;“殿下在画什么?”</p>

他坦然的摊开画卷,是军中机关的一些巧思,以及改进火铳的一些妙想。</p>

“还未推行,不知有用否。”</p>

陆温不由得勾起一丝愉悦的微笑,一眨不眨的拿着图纸钻研,看到最后,竟是两眼发光,恨不得欢呼雀跃。</p>

“之前火铳操作麻烦,也极易伤到自己,若按殿下这般改进,便可大规模投入实战里去了。”</p>

宋兰亭眉心舒展,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温柔柔道:</p>

“狸儿说的对,将权利让渡出去,便是甘心做个废人,乾坤未定,天下未诀,我亦可执棋。”</p>

陆温心潮起伏,双手托腮,连连点头:</p>

“何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便殿下执政,薛灵安之道是为百姓民生,我南凉,亦可广而推行。”</p>

说话间,已过了三更天。</p>

因茶室之中,只有一张榻。</p>

陆温便很自觉的靠坐在书案边的蒲团上,将双臂交叠,趴在书案上沉沉睡去,将那张只可一人小憩的榻留给了自家主子。</p>

待陆温入了睡,宋兰亭吹熄了灯,黑暗中,一阵窸窣,他将陆温抱起,放上了软榻。</p>

想了想,将她的鞋袜也脱了下来。</p>

他二人虽受困于此,主家倒也没刻意刁难,茶室的屏风后头,放了两桶供以梳洗的清水。</p>

陆温睡得深沉,睡梦中,却能察觉到泛着凉意的帕子,一点点擦拭过她的脸庞。</p>

忽然,外间响起好一阵叮咚,陆温倏然被惊醒,一睁眼,便与手里捏着帕子的宋兰亭面面相觑。</p>

宋兰亭顿了顿,面颊飞上红晕,纤长羽睫低低的垂着,结结巴巴道:</p>

“……我是看你出了很多汗,对……对不起。”</p>

陆温怔了怔,抚上额头,的确滚烫灼热。</p>

换季之时,最忌讳冷热交替,她风霜惯了,底子又算得上强悍,常是席地而坐,就地而眠,许是这几日赶路,吞了风,得了风寒。</p>

难怪她这几日精神恹恹的。</p>

她伸出手,接过帕子,柔柔一笑:“狸儿好多了,殿下担忧狸儿,狸儿只会开心,怎么会生气呢。”</p>

宋兰亭刚要说些什么,又听见外头扑通一声巨响,陆温实在耐不住心下好奇,便去推了推门,却极轻松的就将门推开了。</p>

陆温一怔,旋即了然,十分幽怨的瞪了宋兰亭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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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